團隊利益還是個人利益?
井華水真希望這時候有人能說一句,任何話都可以,只要能讓她不再堅持的話。
如果在她遞出紅花的那一刻鼓聲停止,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即使已經消滅了七名面具人,最后的獲勝者依然是面具人。
這一刻,井華水突然意識到了規則中的陷阱。
只派一名演員參加固然可以將危險降到最低,但是同時,獲得擊鼓傳花游戲勝利的幾率也就降低了,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
從一開始,這就只是一個看起來公平的游戲。
井華水忍不住將右手伸了出去,因為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她不需要再舉起左手,準確的說是她舉起左手也沒有什么作用了。
蒼一……為什么不說話了?對了,我記得他一開始就讓我退出,如果我現在退出也沒關系吧?雖然這樣對他有些不友好,不過以他一直以來的表現,這么一點事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到時候我只要主動認錯就可以了。
縱使我沒有達到團隊的期望,但是我自己仍然是活下來了啊!
果然輪到自己要死的時候,怎么都無法保持冷靜……
一番掙扎之后,井華水還是見手中的紅花遞了出去,她不否認有些人會犧牲自己來成全團隊,但是現在讓她這樣做,她只能回答“做不到”。
在井華水將紅花遞出去之后,一切依舊與往常一樣,什么都沒有發生。
她被詐了。
剩下的兩名面具人調整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互相傳遞紅花。
見到這情況,井華水沒有停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后回到演員當中。
“我……”她開口想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只是卻被錢倉一打斷了。
“還有機會不是么?至少,還沒有完全結束。”錢倉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旦他們停下來,就徹底結束了。”莫然說了一句,他沒有留面子,實際上,這時候也不需要留面子,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唉!”藍星搖了搖頭,“如果這時候有一兩個新人就好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針對的人是誰,其余的演員都一清二楚。
“用來成為你的炮灰嗎?”皮影戲低聲問道。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據我所知,地獄電影的新人正在以一種令人詫異的速度增長,你知道人多了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嗎?在演員能夠相互建立聯系之后,就必然會形成一個個團體,而地獄電影也有將演員推向這種結構的趨勢,這樣一來,最終在演員之間一定會形成不同的階級,不同階級的演員能夠掌握不同數量的資源,處于上層階級的演員注定比下一層階級的演員有利用價值。”藍星也不生氣,聊了起來。
不遠處,剩下的兩名面具人正在互傳,這一傳,說不定就是一整天,沒有人知道究竟什么時候能夠停下來,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更重要的是,一旦他們之中的某人被吞噬,剩下的一名面具人將會是最后的勝利者。
這是確定無誤的事情,至少在當前的條件下是這樣。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處于上層階級的演員也會在某部電影中死去,沒錯,單獨到個體的時候的確是這樣,但是將不同階級的演員作為整體來分析,掌握更多資源的演員存活率一定比下層階級的演員要高。”藍星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能將你的這些心思用在破解擊鼓傳花上,我想大家都會很高興。”錢倉一低聲說了一句。
“還有什么好想的?這宛如噪音的鼓聲已經將我們的腦子攪成了一團漿糊,我們居然沒有想到井華水退出的同時會有一名面具人被吞噬,如果是在以前,我們肯定馬上就會想到這一點,然后提前多派一名演員參與擊鼓傳花,現在……真沒想到我們五個人居然會同時犯了這種低級錯誤!”藍星搖搖頭,表情非常頹廢。
聽到藍星的話后,一時間,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誰告訴你我沒有想到?”錢倉一轉過頭看著藍星。
“嗯?”井華水有些好奇。
“可是你……”藍星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感覺自己遺忘了什么,于是轉過頭看著仍然互傳的面具人,可是無論他怎么看,都沒有發現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好好想一想規則。”錢倉一嘆了口氣,然后將重要的規則重新說了一遍。“違反規則者,將會失去參賽資格。每一輪傳花過程最多只允許十人參與,當最后只剩下一人時,擊鼓傳花游戲結束。”
“你的意思是……”莫然發現了什么,“從一開始,我們所有人就都是擊鼓傳花的參與者?”
“什么?”藍星眉頭緊皺。
“我簡單說明一下擊鼓傳花的游戲規則好了,忽略游戲性這一點,剩下的內容就是,A隊與B隊參與擊鼓傳花,每一輪最多只允許十個人參加,被紅花選中的人會被吞噬,參與這一輪的選手也可以利用規則讓自己失去參賽資格,保全自己的性命。當整個擊鼓傳花的參賽者最后只剩下一人的時候,游戲結束。”錢倉一將目光放在了敲鼓人身上。
“可是,為什么會……”井華水也有些不理解。
“你們忘記熔巖之心了么?某人說過難度完全不一樣了吧?一般來說,功能區域雖然會有危險,但難度通常能夠直接判斷出來。我想,如果是常燁爍第一輪的時候,情況可能完全不一樣,這些面具人恐怕會將規則如實相告,這樣一來,就變成了兩個隊伍之間的正面交鋒。”錢倉一語氣越來越重。
“可我們不一樣,雙方連獲取規則的方式都完全不對等,也正因為如此,面具人制定了一個策略,首先他們第一輪就派出了九人,營造出了一種你們只需要派出一個人參與擊鼓傳花就可以了的錯覺。”
“可是第一輪,我們并沒有派人參加,于是他們就開始利用某種隱藏的規則拖延時間,畢竟,兩個隊伍的目標并不一樣,我們這一隊屬于攻擊方,而面具人一隊屬于防守方,換句話說,他們對于特殊骰子根本沒有任何需求,他們要做的只是不讓我們獲得特殊骰子,然后在此基礎上,將我們趕盡殺絕!”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眾人身上,可是幾名演員卻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