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這句話未必符合真實情況,但從目前發生的事情來看,這是最有可能的一種。
于是討論開始了,簡單而迅速,手機屏幕上刷新著關于祭壇以及祭壇中央的異類的猜想,有用的不多,但基本上囊括了大部分情況。緊接著,有一個錢倉一發出了自己的總結信息,這人沒有參與討論,僅僅只是做著記錄的工作。
之后,有一人自告奮勇,愿意第一個去嘗試進攻異類。
無論再怎么觀察,至少也需要進行一次接觸,才能真的確定自己所見所聞是否符合實際情況,否則的話,即使理由再怎么充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手機屏幕的光從下往上照射著錢倉一的臉,讓他看起來有些嚇人。
他并不是勇于犧牲自己的那一個,畢竟,他一直堅信自己是‘真’的錢倉一。
至于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其余的錢倉一是否也是這樣想,他都沒有去考慮,不是因為想不到,而是因為沒有太多的意義。
“馬上就要沖上祭壇了。”有人說了一句。
圍在一圈的錢倉一都緊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他們都不想錯過任何信息。
自告奮勇的那位先將石矛當成是遠程攻擊的武器,直接將其扔到了祭壇中央的異類身上。這把吸引無數焦點的石矛順利飛過祭壇的邊緣,然后徑直射向一類。這一投可以說是異常完美,只是結局卻相當凄慘。
石矛不知為何突然消失,緊接著,剛才扔出石矛的錢倉一突然翻滾,似乎遇到了危險,只是他翻滾起來后,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命運。
他的胸口被石矛刺穿了,鮮血從胸口噴涌而出。周圍的人急忙上前幫忙止血,可是這樣依然無法阻止死亡的到來,這位第一個扔石矛的人并沒有吃螃蟹的幸運。
一絲陰冷從心頭劃過。
肩部的火苗更加微弱了。也許正如五號所說,肩膀和頭頂的火苗代表著我的精氣神,出現的錢倉一越多,每一個個體的精氣神就會越少,直到無法維持行動最基本的需求為止。現在,死掉一個個體,精氣神并不會回復,而是會消失一部分。
錢倉一心想。
“恐怕……還需要繼續試驗。”四號錢倉一搖搖頭,眼神更加堅毅。
正如他所說,雖然利用石矛進行遠程攻擊的想法失敗了,可是其余的方面還沒有測試,例如進入祭壇,與異類進行近距離的接觸。
可是也出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誰去?
即使不是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真’的那一個,但也不會下意識地認為除了自己之外的都是真的,既然每一個個體的條件幾乎都一樣,那么這種事情也只能由自愿以及隨機的抽簽來確定。
雖說現在暫時安全,可這么多人,在沒有相關工具的情況下進行抽簽,無疑是非常怪異的做法,更別說還有沒有出現的錢倉一。
因此,自愿成為唯一的選擇。
“有趣,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選擇自我犧牲?”五號錢倉一嘴角笑了笑。
他的問題其余的人也想到了,對于這句話,四號錢倉一也沒有反駁,畢竟,他操控自己的角色下去救人是在有可能存活的情況下。
而剛才自告奮勇的那一位,即使反應靈敏,可依然阻擋不了死亡的降臨。
會有嗎?
錢倉一心想,他不知道究竟會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如果以全局的視角來考慮的話,的確應該出現這種類型的人,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想法,即使性格略有不同,但這種方面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大概,短時間內沒有人會繼續做這種事,接著在沉默的五分鐘之后,或許會有人愿意站出來。”三號錢倉一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中充滿無奈!
如果說不愿意犧牲自己去救其余的人算是理所當然,那么……不愿意犧牲自己去救自己呢?這應該算什么?
“或許一個人都不會有,我們會將自己玩死。”二號錢倉一出聲反駁。
“的確,沒人自愿的話,就會變成推選某人去,可是又如何保證下一次自己不會被推選呢?為了防止發生這樣的情況,即使采用投票,最后的結果也只會是一人一票,完全平局,如果規定為平局的情況下從一號開始……這種明顯不公平的規則也會遭受反對。”
“可是情況膠著又會讓大家全部陷入困境,而我們暫時還無法判斷個體與整體之間的關系,死了一個會讓火苗減弱,可是如何保證死掉的那一個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如果作為整體根基的那一個個體死了,其余的個體即使存活再多,也將沒有任何作用。”
說出這些話的是六號錢倉一,也就是被四號救的那一位。
這種頭腦風暴式的交流的確很容易碰撞出新的想法,可是卻很難得到一個最滿意的解決辦法。原因有二,第一是所有的個體所了解的情況幾乎都一樣;第二是進行試驗的代價實在太大,大到個體無法承受。
這種感覺,為什么這么熟悉?
錢倉一心中突然涌現出這一想法,非常強烈,甚至讓他產生了窒息的感覺。
此時此刻,周圍的一切竟然都處于靜止狀態,只是,他自己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因為現在他正在自己的腦海中搜索曾經發生過類似情況的地方。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他就成功在自己的識海當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沒有明確說明,可……現在的情況無疑是人性測試,只不過是變種罷了。
“原來是這樣,我懂了。”他輕聲說了一句。
這句話引起了其余錢倉一的注意。
“時任進行人性測試是為了測試,他本身并不需要依靠這種辦法對我造成傷害,因為他有更強大的力量。因此,現在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原因非常簡單,對方……假設有自己的意識,那么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我更加虛弱,直到死亡。”
說到這里,錢倉一高舉自己的右手,這只手現在正握著手機。
然后他松開右手。
“簡單來說就是——幻覺!”
隨著手機屏幕的碎裂,錢倉一感覺自己現在所待的客廳也開始片片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