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透和小谷千名兩人，與沈昕打了招呼。
好在有顏菲擔任翻譯，雙方還能正常溝通，只是時間上，會稍微慢上一些。
“沈老師，您也起來這么早？”
坐下之后，村上透率先開口，視線卻盯著沈昕手中的name。
“正要去休息，沒想到兩位就過來了。”沈昕苦笑一聲。
村上透和小谷千名聽到顏菲的翻譯后，又再次看向沈昕，見他滿臉倦意，并不像是偽裝，便心生敬意。
“我們也是來的倉促，本來沒想著這么快會過來，只能說，沈老師的短篇，確實很有吸引力。”村上透視線再次落在name上。
這一刻，他的腦子里都在像name里的內容。
“所以，我們這次專程過來，就是想談一下沈老師的新作……我們應該還能進行合作吧？”
村上透也想先敘敘舊，再委婉地向沈昕提出要求，當然，如果沈昕主動提起，那是再好不過了。
但是大暮勛很快就會過來，他也沒時間再拖下去。
如果在大暮勛來到之前，雙方談好合同，當然最好，就算沒談好，要是能達成一些合作意向，也是好事。
“村上總編，您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時，提到過的合作基礎吧？”沈昕問道。
“知道。”村上透點頭。
沈昕不會簽契約專屬制度。
“您考慮的怎么樣？”
“我和小谷先生仔細想了一遍，您可以不簽契約專屬制度，但是必須要有兩個附加條件。”
沈昕揉了一下鼻子，同時遮住了他的神色。
村上透的話并未超出沈昕的預料，如果《少年Leap》的契約專屬制度這么容易就被破除，那也就等不到他與村上透糾纏，早就有人做了。
“您說。”
“第一，您不能在公開場合提及您沒簽署這個合同，包括暗示也不行。畢竟，我們也有其他漫畫家。如果您不答應這一條，我們也很為難。”村上透盯著沈昕。
“ok，不答應。”
沈昕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出了口，以至于顏菲都沒反應過來。
“我簽的是作品合同，不是賣身契說。”沈昕看著顏菲，“把這一句也翻譯出來。還有，如果兩位累了，就先休息一下。等會兒還有4家雜志社過來，有什么話，大家一起商量。”
你們為難和我有什么關系？我要答應下來，那我豈不是也很為難？
在顏菲將沈昕的話翻譯出來后，村上透神色緊繃，瞬間變得很難看。
沈昕不看他和小谷的神色，將手中的name遞給了顏菲，“復印兩份，裝在文件袋里。我們和哪一家平臺談妥了，再將name交給對方。”
沈昕起身，來到里面的小工作室，叫醒了熟睡的郗慕晗。
“他們兩個人在干嘛呢？”郗慕晗看到村上透和小谷，一臉不解。
“生氣吧？”沈昕笑著對兩人微微點頭，說了一聲先去休息后，便離開了工作室。
顏菲拿著三份name，走到復印機旁，村上透則生著悶氣。
明明都已經做出讓步了，沈昕為什么還不同意？
“現在怎么辦？大暮勛可是馬上就到了。”小谷千名貼著村上的耳朵說道。
“那也不行！他如果隨便說，我們還怎么和其他作者簽合同？”
“其他作者又不是華夏人，你管他們做什么？”小谷千名沒好氣道。
村上透冷哼一聲，嘴角翹起，“大不了放了這部漫畫。一家雜志社，不可能因為不連載一部漫畫而倒閉。”
他現在真的想回去，但這里是華夏，不是11區。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說也要聽一下，沈昕的所有條件。
“總編，一家雜志社的倒閉，真的可能就是因為沒有連載某本漫畫，只是《少年Leap》不會而已。”小谷糾正道。
這些道理，村上透也懂，但是他正在氣頭，有些捋不順。
“上次……如果《DN》在《少年Leap》連載，我們的處境，或許還會稍微好一些。”
見村上透沒有出聲，小谷千名又嘀咕了一句。
“你是說，我的決策錯了？”村上透瞪著小谷，小谷立刻低下了頭。
“也沒說您錯，但我們失去的不止《DN》這一部漫畫，還有漫畫志依靠《DN》，所占據的網絡漫畫市場。我也知道，《少年Leap》完全可以，也完全有實力拒絕沈老師。但是，我們拒絕，不止失去這部漫畫，還會讓《周刊top》得到沈老師的新作，從這一點講，我們相當于失去兩部漫畫。”小谷千名小聲嘀咕。
《DN》沒在《少年Leap》連載，在他看來，確實是村上透的失誤。
當時，《少年Leap》并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因為己方大意，被漫畫志搶走了。
村上透揉著額頭，視線又落到了顏菲正在打印的name上。
如果能看一眼name，再做判斷也是好的，可惜，對方不會讓他這么輕易就看到的。
“唉。”
村上透重重地嘆了口氣。
顏菲看著沙發上的兩人，也有些無奈。
如果她是編輯，她能理解村上的想法，雜志社第一目標就是為了賺錢，同時要保證自己的利益。
但她現在給沈昕打工，肯定希望沈昕在談判中占據主動。
說句實話，沈昕的要求很公平，雙方只是合作，而不是雇傭。一方給稿件，一方給稿費，僅此而已。
因此，沈昕只需要對作品負責，而不是對雜志社負責，那是總編要考慮的。
在將復印好的稿件放進沈昕工作臺的抽屜，顏菲看了一眼時間，七點。
她把門鎖好，看到默不作聲的村上和小谷，正想著如何與兩人答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老王，你們到哪兒了？”
“樓下，停車場。”王聞弘回答，“我把大暮勛送到哪一層？”
“咳咳……”顏菲輕咳兩聲，瞟了一眼村上透，“我們在工作室。沈老師和村上總編談了會兒話，沒談妥，沈老師現在休息去了。”
“哦，我明白了。我這就過去。”王聞弘收起手機，看著身后比他高半頭的中年人，“抱歉，沈老師為了趕name，一夜未睡，現在休息了。”
“我能理解，像沈老師這樣水平的漫畫家，對作品的要求是很高的。”中年人點頭，“希望能早一刻見到沈老師新作的name。”
“對了，村上總編也來了。”
“誰？”中年人皺起眉頭。
“《少年Leap》的總編，村上透先生。”王聞弘看向中年人，卻見他收起了笑容，神色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