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隱墨眉頭微揚，輕瞥了一眼魏茂，“待遇啊……”
魏茂點頭。
樊隱墨沒有回答，而是叫來服務員，點了杯冰水，要了份點心，隨后眼睛瞇起，“也是呢，魏老師畢竟也是出了名的人，更是我們工作室的招牌，提高待遇也是理所當然。”
“誒？”魏茂愣住了。
他從沒想到，樊隱墨會直接答應下來。
“那么，魏老師，你心中的待遇是多少？”樊隱墨頗有興致地看著魏茂。
“呃……”
魏茂做好了與樊隱墨撕破臉的心理準備，但當樊隱墨直接向他問價的時候，一時間竟然語塞。
服務員過來，端上冰水和糕點。
“1000元/頁，你怎么看？”樊隱墨切下一塊糕點，送進嘴里。
在樊隱墨看來，給出這個價錢已經很冒險了，但沒辦法，誰讓他在魏茂身上砸了這么多錢？他也是工作室真正意義上的明星作者和招牌。
如果能談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錢，是一個雙贏的結果，于是從一開始，樊隱墨就給出了他能給出的最高價。
魏茂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給自己打氣，“2000元/頁。”
“哈？”樊隱墨嘴巴微張，忘記了咽下嘴里的糕點，詫異地看著魏茂，“抱歉，我沒聽清。”
魏茂心里猶豫，但還是重復了那句話，“2000元一頁。”
“哈哈……咳咳……”樊隱墨連忙用水將口中的糕點送了下去，“抱歉，你剛才的笑話真的好笑。”
“我是認真的。”魏茂沉下了臉。
“我知道，我知道。”樊隱墨用餐巾擦去嘴角的油漬，魏茂的一番話，讓他對糕點失去了興趣，“我知道你是在很認真的講笑話。”
魏茂臉色微熱，視線盯著樊隱墨。
“兩千元一頁？拜托，你知道這是什么概念嗎？就算按照16萬一個月，一年就要192萬。你要連載3年，我就要給你將近600萬？抱歉，你的書真不值這個價。”樊隱墨搖頭。
他又不是傻子，賠本的生意，絕對不會做。
一時間，魏茂進退兩難。
一千元一頁，一年收入差不多有96萬，看起來很不錯，但扣除工作室的租賃費用、助手的工資，他真正到手的錢，也就四五十萬。
這筆錢再扣去五六萬的所得稅，魏茂一年也就拿上四十多萬。
一年四十多萬，看起來很不錯，但他也是靠沒日沒夜的工作，耗費著精力與對漫畫的熱情，才堅持下來。
一千元一頁，真的太低。
“那……一千五一頁……”魏茂退了一步。
“一千。”樊隱墨沒心情再與魏茂閑扯。
魏茂也沒想到樊隱墨的態度這么堅決，思忖再三，說道：“那……一千再加一部分版權收益。”
“就五百，不提價了。”樊隱墨有了氣，站起了身，“你真應該出去看看，一年能有兩百萬收入的漫畫家是什么水平。別忘了，版權和版稅里，有一部分給了電視臺和傳媒公司，否則，他們憑什么捧你？”
“我還真不稀罕他們捧我！”魏茂正為了這件事心煩，聽到樊隱墨提到這件事，也發火了，“現在，認識我的人都以為我很有錢，每一本單行本都能賣幾十萬冊，但是，這個收入和我有P關系！？口惠而實不至。Tmd但凡認識的人都在打我的主意，什么老同學，什么家里的親戚，問題是，每一卷賣了這么多冊，我的收入又不上漲，不都進了你的腰包了嗎？”
魏茂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立刻跳了起來。
他是一名漫畫家，多多少少有一些屬于自己的驕傲，與其讓他們認識他這個人，還不如讓更多人認同他的作品。
“我告訴你，要么，一千五一頁，要么，一千元一頁，外加版權。”
“那我就直說，你想多了，你不可能拿到這么錢。”樊隱墨冷笑一聲，轉身要走。
“等一下。”魏茂叫住了樊隱墨，“我還有事。”
“嗯？”
“你應該沒看最近兩話的《溫馨滿屋》吧？”
“沒看，怎么了？”
“《溫馨滿屋》可能會在五話內完結，如果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修改后續name。”
“哦。”樊隱墨扭頭看著魏茂，“看來，你做了兩手準備。”
“那當然……如果你想看后續的兩種劇情走向，我可以現在給你。”魏茂掏出手機，放在桌面上，“這些事，我們都可以談。”
樊隱墨盯著魏茂，大約有四五分鐘的樣子，最終搖頭道：“不用，你自己留著吧？想完結就完結，反正版權都已經賣出去了。”
“咦？”
魏茂張大嘴巴，想要叫住離開的樊隱墨，卻不知道該用什么借口，只能眼看著他離開。
坐下后，魏茂腦子里亂糟糟的，他可從沒想過樊隱墨會拒絕的這么直接。
“難道，1000元一頁真的到頂了？還是說，《溫馨滿屋》根本不值得這么多錢？”
更關鍵的一點，雙方都已經撕破了臉，他到底是繼續畫，還是讓《溫馨滿屋》完結？
魏茂也想不通。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返回的家，將公文包放在書桌上，自己則無力地趴在床上。
今天做的事不多，但他卻覺得極累，但躺下后，腦子又很清醒，根本睡不著覺。
就這樣，精神恍惚，似睡非睡。
不知不覺間，天色黑了下來。
明明已經到了夜晚，但魏茂卻絲毫沒有瞌睡，只是，也不太想起來，有點像是冬天賴床的感覺。
突然間，兜里想起的鬧鈴聲，魏茂瞬間清醒。
樊隱墨！？
他終于想通了？
這是魏茂聽到鈴聲后的第一反映。
然而，等他看到手機屏幕的電話后，頓時沒了精神。
費旭，一名從他的工作室走出去的漫畫家。
“怎么了？”
“老師，你剛剛是不是去見什么人了？”接通電話后，費旭開門見山，絲毫不做作。
“啊？”
魏茂心中一驚，費旭怎么知道他和樊隱墨見面？
“有什么事嗎？”魏茂立刻有了提防。
“快看微博吧，老師。有人好像把你和那人見面的視頻傳到了網上。”
“什么！？”
魏茂的腦子嗡了一聲，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