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一中籃球隊與冠軍失之交臂,但校方卻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
不僅僅因為籃球隊贏得了不菲的獎金——這些錢最終會全部發到球員手里,校方還會額外再獎勵一些——更重要的是,這要出賽事,將“云海一中”的名氣,打了出去。
以后,或許會有更多優秀的生源——不僅有文化課的學生,還有出色的體育生——報考云海一中。
學校的差距,一在校風,二在教學水平,三在生源。
想要快速提升學校的知名度,與兄弟學校拉開差距,生源至關重要。
然而,云海一中籃球隊的教練翟揚,卻在返回學校之后,提交了辭呈。
云海一中的校領導著急了,連夜聯系翟揚,卻又不知道翟揚去了什么地方。
能將實力平庸的云海一中,帶進全國賽決賽,與五冠王燕大附中苦戰50分鐘,最終因為“彈盡糧絕”,才輸掉比賽,這樣的教練,上哪去找?
但翟揚離開華夏,擔任云海一中的教練,全憑喜好,既然決定離開,應該也是早就想好的。
可是,云海一中的校領導,還是覺得可以再溝通一下。
翟揚并沒有走得太遠,而是返回了家,一直憋在屋里。其他人覺得這個成績可以接受,只是作為一名曾經的籃球隊員,在機會擺在面前時,卻沒有把握住機會,真的太不應該。他也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盡管他告訴球員,一定要放下這場比賽,但他心里清楚,這就像是壘積木,好不容易堆到高層,卻因為大意而被推.倒,在想把積木壘起來,又要把之前的工作重新做一遍,而且,是否還能再次打進決賽,猶未可知。
他在云海一中四年,幾乎每年都在做相同的事情,漸漸地也沒了耐心。
而且,他與寧婭說好的約定,也隨著這次的失利,沒了蹤跡。
好煩。
在待在家的幾天,除了無聊的看看連續劇和比賽,再就是把因為準備全國賽,而空缺的《SLAMDUNK》看了一遍。
有時也是奇怪,《SLAMDUNK》明明只是漫畫,但看的時候卻能感受到血液在沸騰,尤其,湘北的處境與云海一中相似,都是面對比自己實力更強的敵人,同樣是弱隊在上半場領先,唯一的區別應該是云海一中沒有落后過20分的分差,而是一直緊咬比分,連打兩個加時。
但湘北與云海一中面臨相同的問題,一定要速戰速決,不要陷入加時,因為比賽時間越長,對強隊越有利——最后拼的就是體力,而底蘊厚的球隊可以通過球員輪換,來調整主力的體力。
在這一點上,強隊比弱隊占有優勢。
天色昏暗,翟揚摸了摸肚子,知道該吃飯了。
球隊輸掉比賽,翟揚也沒有了胃口,便去超市買了巨辣的方便面。
當然,結果是“痛并快樂著”,但他也確實有胃口吃下這種巨辣的方便面。
翟揚準備再煮一碗方便面,不料,剛打開火,便有人按響了門鈴。
“來了!”
翟揚不知道是誰在按門鈴,只能關掉爐灶,拄著單拐,打開了門,卻看到寧婭提著單肩包,站在門外。
在見到翟揚出現之后,眼淚竟然不聽話地滾落下來。
“怎么了?”翟揚第一次看到寧婭這個樣子。
“我還以為你離開華夏了。”寧婭繃著臉,看著翟揚。
“抱歉,沒能拿到冠軍……”翟揚苦笑一聲,帶著一些自嘲。
“沒拿就沒拿,以后又不是沒機會。你這幾天電話也打不通,怎么都聯系不上?你讓關心你的人怎么想?”
“我爸媽又不關心比賽的事,我隨便敷衍兩句就行。”翟揚的視線移到其他地方。
“我呢?”寧婭盯著翟揚。
翟揚以為寧婭在說調侃他,但看著她淚眼婆娑的臉,不像是再開玩笑,便干咳一聲,轉過身,朝著屋子里走去。
“如果能贏下冠軍就好了。”翟揚遺憾道。
“冠軍是冠軍,你是你。”寧婭跟著翟揚進了屋,“我問你,如果你拿到了冠軍,你準備向我說什么條件?”
“啊?不是沒拿嗎?”翟揚搖頭。
“所以我才說‘如果’。”寧婭追著說道。
“可是,‘如果’沒有意義。”翟揚嘆口氣。
“有意義,或許,哪怕你沒奪冠,我也會答應呢?”寧婭追問道。
“呃……”翟揚啞言。
他本來的想法是,如果奪冠,大家都開心,或許一興奮,會說一些平時不敢說的話,現在這種氣氛,確實不太適合。
“還是算了。”
想了片刻,翟揚還是放棄了。
“要不,我來向你提條件,就當是你輸掉冠軍的懲罰?”寧婭雖然沒有流淚,但臉色卻始終緊繃。
“……”翟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好”字。
糾結了足足兩分鐘,他才抬頭看著寧婭:“還是我說吧?如果你不同意,就當我沒說。”
“可以。”寧婭點頭。
翟揚深吸一口氣,“能……能……”
“能什么?說呀。”寧婭催促道。
“能……嫁給我嗎?”翟揚閉上眼睛,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沒有回答。
翟揚心里有些發涼,連忙睜開眼睛,卻見到站在他面前的寧婭再次哭了出來。
“別哭了。如果不答應就算了,我們還是朋友,對吧?反正我也是一個殘疾……”翟揚嘖了一聲,心里也很難受。
“誰說不答應了?誰告訴你的?”寧婭也顧不上臉上的淡妝,擦掉了眼淚,“我哭是因為,你知道這句話,我等了多久嗎?”
翟揚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啊。你也沒什么表示……”
“如果沒表示,我會往云海跑?一來一回,你知道多久嗎?”
翟揚無力反駁。
“還有,為什么想要辭職?”
“四年沒成績,我也覺得疲倦了。”
“都已經是亞軍了,怎么說沒有成績?網上都評價說,今年的‘云海一中’是‘高中籃球聯賽’的奇跡。但是,今年可以做到,明年為什么做不到?”寧婭反問道。
“怕沒意義啊。”
“怎么沒意義?高中聯賽最近幾年的觀眾人數和話題度,一直在快速提升,有些網站已經加入了‘高中聯賽’的版塊,還有一些大學也準備對一些球員進行特招,降低考試難度。而且,隨著關注度的提高,企業贊助增加,參賽隊伍的獎金也在增加。籃協也想培養新人,怎么就沒意義了?”寧婭反問道。
翟揚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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