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怎么好意思勞動他們?”
向南聽了俞老板的話,二話不說,就直接開口說道,“我坐明天上午的飛機去京城。”
俞老板知道向南的性子,也不多勸,在電話里又跟向南聊了幾句,說好明天上午他會到機場去接人,便笑著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向南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多問問那個古書畫資深修復師的事情了,竟然還不告訴自己對方是誰,莫非自己認識?可自己在京城好像不認識什么資深修復師啊。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向南便搖了搖頭,不再去管這些事了,反正明天就要見面了,到時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向南便跟康正勇提起了自己要去京城的事,問康正勇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玩一玩。康正勇想也沒想就搖頭拒絕了,他說道:
“我去京城也沒什么事,還是留在公司里看家好了,再說,我這邊剛剛開始修復一幅古畫,中途斷下來不太好。”
向南也沒勉強他,他這次去京城也不會停留太長時間,康正勇跟自己去的話,也確實沒什么時間出去玩。
再說了,真要出去玩,以后有的是時間。
下午在公司里將那只唐代的青銅海獸雀鳥葡萄鏡殘片身上的有害銹清除干凈之后,放在工作臺上靜置幾天,向南來到古書畫修復室里,跟康正勇打了聲招呼,便提前離開了公司,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第二天一早,向南打了輛車直奔魔都國際機場,坐飛機抵達了京城。
“向專家,你的性子還真是急啊,別人都還窩在家里過春節呢,你是說工作就工作。”
俞老板開車抵達了機場后,順利地接到了向南,他一邊開車往市里行去,一邊笑著說道,“難怪你這么年輕就能自己開公司,成功果然是沒有任何僥幸的。”
“俞老板不用那么客氣,你跟我老師是朋友,喊我向南就可以。”
盡管剛下飛機,但向南沒有一點疲憊之色,顯得精神奕奕,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過頭來看著俞老板,笑著說道,
“之所以這么著急,是因為公司的青銅器修復室沒幾天就要掛牌了,我這也是求賢如渴,總不能讓青銅器修復室有名無實。”
“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俞老板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他一直很注意和向南打交道,如今看到向南愿意跟他跟親近一些,自然很開心,他說道,“你要過來的消息,我暫時還沒有通知那些人,等到了店里,我再通知他們過來。”
向南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不急,如果方便,我還是想親眼看看他們修復青銅器。”
“嗯,這是應該的,一個人的修復技術好壞,說得再多,還不如讓他動手修復一件文物。”
俞老板點了點頭,轉頭看了向南一眼,又說道,“等吃過午飯后,我們先去尤傳勇的小店里看看。杜曉榮那邊就不大方便了,畢竟他是幫別人打工。”
“可以讓他帶一兩件自己修復的青銅器過來過過眼。”
向南笑了笑,這種事做不得假,就算騙得了一時,等到了魔都那邊開始工作時也會露餡,所以,他倒是不擔心會受欺騙。
更何況,他還有右眼這只“時光回溯之眼”可以辨別真偽呢。
盡管今天才正月初四,返鄉過春節的人還沒有開始回城上班,但京城的道路上依然車來車往。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追夢的人,只缺少在追夢的道路上持之以恒的人。
而向南恰好是能夠堅持下來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實際上,一開始,他并沒有什么雄心大志,只是想安安靜靜地修復文物,可不知不覺間,為了自己能安安靜靜地修復文物,如今卻成了一家文物修復公司的老板。
如果說他心里還有愿望的話,那就是再找一處更大的更安靜的地方來安置自己的公司,以及公司里的那群同事。
他當然知道,要實現這個愿望,并沒有那么簡單。
就好像有個故事里寫的那樣:一個人想要吃梨,他就種了一棵梨樹,可梨樹種下去以后又生了蟲,于是他又學了果樹栽培技術,給梨子除蟲施肥。等梨子長出來后,發現梨子又小味道又澀,于是他又去學了果樹嫁接技術,給梨樹嫁接了一個新品種……
如今的向南就處在類似的環境之中,在別人的眼里,似乎他做了很多很雜的事情,但在他自己的心里,他卻明白,他正朝著自己的目標一步一步地靠近。
深吸了一口氣,向南伸手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隙,窗外的冷空氣像流水一樣擠進來車子里,讓他的精神忍不住一振,就連正專注著開車的俞老板都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笑著問道:
“怎么了?車里太悶了吧?”
向南咧了咧嘴,說道:“還好,早上起得有點早,給車里的暖氣一吹,就有點昏昏欲睡。”
“那你就先瞇一會兒吧。”
俞老板關切地轉過頭來看了向南一眼,笑著說道,“這蝸牛一樣的速度,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店里呢。”
“行,那我睡一下。”
向南點了點頭,將車窗關嚴實了,又抬手將羽絨服的帽子扣在腦袋上,閉上眼睛打起盹兒來。
等向南醒過來的時候,車子剛剛在店門口停了下來,俞老板一邊將車子熄了火,一邊笑著說道:“你這是掐著點睡醒的啊?剛到店里,你就醒了。”
向南笑了笑,剛要說話,車門就給人打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向南,你可不厚道啊,到了京城竟然不給我打電話。”
“錢大哥,我這不是看你難得有個小長假,想讓你在家里多陪陪嫂子和小侄女嗎?”
向南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走下車子,看著前來“興師問罪”的錢昊良,解釋道,“我這次來京城純屬是臨時起意,而且也呆不久,就沒打算打擾你。”
錢昊良撇了撇嘴:“你小子,怎么說都是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