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沒有多理會謝瑞東的感慨,對他交待了一番應該如何對這件龍袍進行日常保養維護的注意事項之后,便端茶送客了。
等送走謝瑞東之后,向南又對許弋澄打了聲招呼,準備出門一趟。
“你剛回來又要出去,龍袍不是已經修復好了嗎?”
許弋澄一臉無語,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說道,“再過一會兒,有幾個博物館的負責人要過來商討修復師進修的具體細節,你這個老板不在,會不會不太好?”
這甩手掌柜,也當得太徹底了,還真是什么都不想管啊!
“這件事不是你一直在聯絡操辦嗎?”
向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有你在就好了,我半途插手也不大合適。”
許弋澄:“……”
什么叫我一直在聯絡操辦?
那是因為你不管,我沒辦法才接手的,你以為我愿意管這些雜事啊?
眼看著向南就要進電梯了,他連忙問道,“那你這是干什么去?要是別人問起來,我也好回答人家啊。”
“我去古玩城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不怎么值錢的殘破的紡織品文物。”
向南一腳踏進電梯,扭頭看了一眼許弋澄,說道,“我弄幾件回來練練手。”
“你才觀摩了一件龍袍的修復,就想著練手了?”許弋澄無言以對,“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太膨脹了?”
可惜,這句話向南應該沒聽見,因為電梯早已經關門下行了。
許弋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這老板真是太不靠譜了,心累!
向南可體會不到許弋澄的心累,此刻,他已經上了出租車,往古玩城的方向趕去,腦子里在不斷回想著黃云軒在過去一個星期里講的每一個要點重點。
正想著,放在褲兜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他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連忙從口袋里將手機掏出來一看,是齊文超齊老爺子打來的。
老爺子在魔都待了一個星期,之后就飛回了京城,主要還是不怎么習慣魔都這邊又熱又潮的天氣,還是京城好一些,雖然熱,但不潮濕。
不像在魔都,剛洗完澡還沒出浴室,身上就又是一身汗了,就跟沒洗一個樣。
向南趕緊接通了電話,“老爺子好,今天沒午休嗎?”
“剛剛醒過來。年紀大了,睡得不深,稍稍有點聲音就醒了。”
電話那頭,齊文超笑呵呵的,聽他的聲音,身體應該還算不錯,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對了,向南,現在是八月份了,我打算十月份去一趟倭國,拜祭一下我的老友山本俊夫,你到時候確定要跟我一起過去嗎?”
“嗯,應該沒什么問題。”
向南腦子里飛快地想了一下,豫章那邊剛剛結束了大型古墓葬海昏侯墓的考古發掘,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發掘重要的古墓了,就算有,也應該不可能再讓自己主持修復工作了。
加利特那邊,等自己完成了黃云軒老師布置的任務后過去一趟,估計也不會占用太長的時間。
這么一算,十月份陪同齊文超前往倭國一行,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
“那我們到時候就再電話聯系,如果你這邊實在走不開,也沒關系,反正到時候田間春一郎也會陪著我的。”
齊文超笑著說道,“其他的沒什么事,主要是我擔心會耽誤了你的工作。”
“工作什么時候都做不完的。”
向南笑了笑,說道,“老爺子您就別多想了,到時候我一定會抽出時間來陪您走一趟的。”
陪齊文超去拜祭老友是一回事,最關鍵的是,向南自己也想去倭國看一看那邊的文物修復發展情況。
之前總是聽人說,從華夏傳過去的文物修復技術,在倭國的傳承比在國內還要完善,也不知道能不能給自己一點啟發。
這對古書畫和古陶瓷修復技藝的進步已經處于停滯狀態的向南而言,十分重要。
“好,好,那等我確定了具體日期,再告訴你好了。”
齊文超語氣里有些欣慰,他又和向南聊了兩句,這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向南又給田間打了個電話,通知了一聲。
盡管他知道齊文超老爺子肯定也會單獨通知田間,但之前田間專門為這事拜托了他,他總得回個信。
田間其實在幾天之前,就已經離開魔都回了倭國,接到電話后也是欣喜萬分,連連表示自己到時候一定會請假回來,好好招待齊文超和向南。
和田間通完電話,出租車已經抵達了目的地,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向南也沒細看,付了車費后就下了車。
下車之后四處一張望,向南就傻眼了:
這地方,好像有點陌生啊!
司機這是把自己拉到哪里來了?
他趕緊來到路邊的小店里買了一瓶水,然后跟店主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這里是紅橋鎮,有一個號稱是魔都最大的古玩城。
盡管向南已經在魔都生活了將近兩年的時間,而且還有了自己的房子,但說實話,他對魔都還真的談不上熟悉,除了魔都博物館周邊稍稍熟悉一些,也只知道藏寶樓、云洲古玩城這些地方。
之前上出租車的時候,他只會司機說了一句“去古玩城”,沒想到司機竟然直接把自己拉到這里來了。
不過,也不能說司機送錯了地方,只怪向南自己沒有說清楚。
向南按照小賣店店主指引的方向往前走了一百米遠,再往右拐了個彎,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門樓,上面鑲嵌著幾個紅色的鋼字:紅橋古玩城。
從這座門樓往里面走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棟現代化的大樓,外墻上鑲嵌著玻璃幕墻,一樓的一個個沿街店鋪裝修得古香古色,全都是各類花鳥店,各種顏色鮮艷的花花草草,姹紫嫣紅,一路走去,香氣撲鼻。
事實上,二樓往上,除了五樓是一家電影院,其它的店面全都是古玩店。
向南一樓逛過去,正要沿著樓梯上二樓,忽然聽見身后有人試探著喊了一聲:
“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