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
康正勇一下子紅了臉，手足無措地說道，“我，我收拾一下就去吃飯，老師您稍等一會兒。”
向南笑道：“這個可以有。”
“老師，您別逗我了，今天沒有。”
康正勇的臉更紅了，就好像喝了半斤白酒上了頭似的，連脖子都紅了。
都說“男追女如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杜月茹明明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盡管公司里三天兩頭都要加班，但她總能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來約康正勇出去吃飯、看電影，要么就是單純的逛逛街，可兩個人之間好像始終都沒有突破那層關系。
這讓向南都忍不住開始為康正勇著急——這么一個優秀而且主動的女孩子，你要是都把握不住，那你這輩子還是打光棍算了吧。
反正他是不會相信康正勇會主動去追女孩子的，就算主動去追了，就他那呆頭鵝的樣子，估計也沒什么戲。
也幸好姚嘉瑩、何雨萱她們沒在現場，也不知道向南在想些什么，否則的話，她們肯定會冷笑幾聲，毫不留情地駁斥他一句：“康正勇是呆頭鵝，你也好不了多少，一個嘴強王者，有什么資格去說別人？”
除了康正勇和杜月茹之外，公司還有一個男的，貌似進展比康正勇快多了，那個人就是覃小天，他正和一個叫呂曉彤的姑娘打得火熱。
除了他倆，公司里的其他光棍們，照樣還是光棍，不過也沒人在意，他們如今的收入并不低，真要用心去找個女朋友，還是不難的，只是如今大家的事業還正在發展期，一個個都憋著勁想要往前再進一步，沒這個心思罷了。
包括康正勇和覃小天也是一樣，要不然的話，康正勇也不會每天都要加班到其他人都走光了才會離開。
被向南調笑了幾句，康正勇趕緊收拾了一下長案，又將修復室打掃干凈，這才洗干凈了雙手，拎著一個挎包跟著向南離開了公司。
“小康，我剛剛仔細看了一下你的修復手法，最近這一段時間，好像沒什么進步啊。”
在樓下的一家裝修得挺干凈的飯店里，向南隨意點了幾個菜，將服務員打發開后，這才抬頭看了康正勇一眼，說道，“最近發生什么事了嗎？”
康正勇盡管修復修復的天賦一般，但努力是真努力，在整個公司里面，除了向南之外，也就只有他會每天忙到天黑了才走。
但這么努力，進步的效果卻不明顯，這說明他事情是做了，但沒用心去總結，去發現問題。
這就意味著，他心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藏著，讓他安不下心來。
康正勇有些吃驚地看著向南，支支吾吾道：“老師，我……”
“有什么事就說，要是我能幫上的，肯定會幫你的。”
向南朝他笑了笑，說道，“就好像如果我有事，你也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康正勇沉默了片刻，臉色有些沉重地說道：“我爹前兩天在工地上做事，忽然間就暈了過去，到醫院一檢查，才發現他之前就有高血壓，因為一直都沒吃藥控制，這次昏迷就是腦溢血……”
“腦溢血？那你怎么還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去醫院陪著你爹嗎？”
向南大吃了一驚，臉色也嚴肅了起來，他之前就知道，康正勇的父母一直都在外面打工，供家里的兩個小孩上學，有時候甚至連過年都不舍得買車票回家，兩口子守在冷冷清清的工地里過春節。
如今，康正勇才剛剛大學畢業，他們正松了一口氣，還沒開始享受生活呢，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媽打來電話說，醫生說要做開顱手術，可是錢不夠了。”
康正勇難過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我想等著拿了這個月的工資，再請假過去。”
“你……”
向南差點被氣死，他抬起手指了指康正勇，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錢不夠你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你沒錢不會跟我借嗎？”
難道我這個老師是假的？
你家里出了事，找我借錢我還會不借？
你腦子里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啊？
康正勇見向南生氣了，越發不敢抬頭，訥訥地說道：“我，我不好意思開口。”
向南一臉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救命的錢你也不好意思借，看來你把自己的臉皮看得比你爹的病情還重嘛！”
看到康正勇恨不得將頭低到褲襠里去了，向南這才饒過了他。
這學生什么都好，就是臉皮太薄，這樣下去，到最后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向南暗自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又開口問道：“說吧，還差多少錢？”
“家里原先還有一點錢，再加上我這一年來也存了一些，前期住院的費用是夠了。”
到了這地步，康正勇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算了算，說道，“現在就差手術費了，我媽問了一下醫院那邊，大概還差兩萬塊錢左右。”
“我先轉給你十萬吧。”
向南想了想，叮囑道，“你也別急著拒絕，這開顱手術我知道一點，手術費用不算貴，但腦溢血的患者，術后還需要進行止血、抗感染、脫水降顱內壓等一系列治療，還要預防各種嚴重的并發癥，治療的周末非常長，花費也很高，這些錢還不一定夠，要是用完了，你再跟我說，千萬別因為不好意思開口，耽誤了治療。”
康正勇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嗯，老師放心，我不會了。”
“嗯，明天你就別上班了，帶著錢去你爹住院的醫院吧，等他做完手術，病情穩定了再回來。要是那邊的醫院治療手段不怎么樣，就轉院到魔都來，在這邊的話，要找熟悉的醫院也方便一點。”
見康正勇欲言又止，向南擺了擺手，說道，“你聽我的就行了，事情永遠都做不完，但父親一輩子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