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我覺得你干脆在京城買套房子算了。”
俞老板看著向南從出租車里走下來,笑呵呵地說道,“你看看,前后不過一個多星期,你就來了兩次京城,住賓館的錢都不老少了,還不如買房子劃算呢。”
“這京城的房價,都快漲到南天門上去了,我哪兒買得起?”
向南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而且,我也就這段時間來京城多一些,平常哪有時間到這邊來,買了房子也是浪費。”
“你一個在魔都市中心能買得起大平層的人,居然還敢說買不起京城的房子?”
俞老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假裝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說道,“要是連你都買不起京城的房子,估計也沒幾個人買得起了。”
“別,千萬別這么說。”
向南連連擺手,說道,“你這話說得我跟個土豪似的,比我有錢的人多得是,我算老幾啊我?”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在這兒爭論誰有錢誰沒錢了。”
錢昊良聽著他們兩個人的話,擺了擺斷了他們,笑著說道,“不管你們有沒有錢,反正啊,都比我有錢。”
幾個人一陣哈哈大笑,在歡笑聲中走進了酒店的包廂。
酒過三巡之后,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雷一笑給自己倒滿了酒,端起酒杯朝對面的向南示意了一下,說道:“向專家,認識你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沒有麻煩過你,這次,可能真的要找你幫忙了!”
向南和他遙遙碰了一杯,抿了一口酒,咂了咂嘴問道:“怎么回事?雷總又收了什么寶貝了?”
“去年的時候,我在鄉下收到了一幅清朝書畫家允禧的《繡谷高秋》設色絹本立軸圖,不過,鄉下人家不懂得保養古畫,當然,他們也沒覺得這畫有多值錢,就那么胡亂扔在一旁。”
雷一笑說起了事情的原委,其他人這時候也都停了下來,認真聽他說了起來,“反正這幅畫到我手上時,渾身泛綠,絹本畫芯也是一層一層脆化開裂了……”
“這畫完了,這是‘石綠走油’了。”
俞老板見多識廣,只聽到這里,就知道這幅古畫的問題出在了哪兒。
其他人,包括向南也都皺了眉頭,“石綠走油”,就跟“紅色霉斑”一樣,都是古書畫的絕癥之一,一旦古畫得了這“病”,那就幾乎沒救了,哪怕這畫之前價值連城,到了現在也是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老俞說對了,我一拿到這古畫,就找了一個古書畫修復專家,想要將它修復,不過那專家只看了一兩眼,就表示自己沒這個本事,修復不了。他說這就是‘石綠走油’,別說是他,古書畫修復界就沒人能修復,否則的話,也不會號稱是古書畫絕癥了。”
雷一笑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說道,“我當然不相信啊,后面又找了好幾位古書畫修復專家,結果幾位專家都是一樣的說法,都說自己沒這本事修復。”
俞老板笑了起來,抬手指了指雷一笑,說道:“你這老雷,不厚道啊,好幾個專家都說是古書畫絕癥,沒辦法修復的病癥,結果你拿來為難向南,你這安的是什么心?”
“哎,老俞,話不能這么說,我這也是不甘心,想試一試嘛。”
雷一笑笑了一下,兩只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向南,說道,“我記得,上次你那幅畫不也一樣得了‘紅色霉斑’的絕癥,別人修復不了,結果一到向專家的手上就修復了。興許我這幅古畫,向南也能修復呢?”
“‘石綠走油’的古畫,先不說向南能不能修復,就算他能修復,那也得耗費好長的時間和精力,根本就劃不來。”
錢昊良聽到這里,臉色一沉,他心里還是很不爽的。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
總是找一些稀奇古怪的古書畫讓向南來修復,難道真以為向南是閑著沒事,非要找點事來讓向南解決?
還有,這向南也真是的,這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凈是給自己添亂。
想到這里,他干脆轉頭對向南說道,“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石綠走油’是古書畫修復界公認的絕癥,一幅古書畫真要得了這毛病,那就沒多大的修復價值了。”
“錢大哥,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給向專家找麻煩。”
雷一笑知道錢昊良有些不高興了,趕緊賠笑解釋道,“這幅古畫,的確是我無意中得到的,老俞是知道的,我原先可是只收藏唐三彩古瓷的,可不收藏古書畫。”
錢昊良輕“哼”了一聲,不想跟他多說什么,只是多看了幾眼向南。
向南想了想,這才對雷一笑說道:“這兩天我可能沒時間,我要給幾位老爺子拜年,等我忙完了,你再把這幅畫拿來看一看吧。”
頓了頓,他又笑道,“只是先看一看啊,我可不一定能修復的,要是修復不了,你可不能把怪到我頭上來。”
雷一笑連忙說道:“向專家這是哪里話,你能抽出時間來幫忙看一看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就是有點不甘心,要是真修復不了,那我也沒辦法了,這畫就只能放棄了。”
錢昊良似乎早料到向南不會輕易拒絕別人,只能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他也沒多說什么,這畢竟是向南自己的事情,他提醒一兩句沒問題,要是強行插手別人的事,那就是對向南不尊重了。
“行了,行了!”
俞老板敲了敲桌子,打斷了雷一笑的話,大聲說道,“今天咱們是來喝酒的,可不是來討論你那幅破畫的,來來來,大家滿上,今晚不醉不歸!”
雷一笑也喊道:“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錢昊良和向南見狀,也只能把自己的杯子給滿上。
一時之間,包廂里酒氣逼人,清香四溢。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晚上快十點了才結束,幾個人都有點喝多了,醉意熏熏的。
出了酒店,俞老板和雷一笑醉得太厲害,就先坐車回家去了,錢昊良和向南也各自打了個車,各回各家去了。
回到酒店房間里以后,向南先來到洗手間里洗了個熱水澡,將渾身的酒味兒沖洗掉,然后躺到床上,借著酒意,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