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號,1000萬!”
中年拍賣會話音剛落,第一個舉牌的78號收藏家就喊出了1000萬的高價,頓時把全場都給驚了一下。
這人簡直是不按套路出牌嘛!
好多人都打算喊個幾百萬什么的,過一把參與其中的癮,誰知道第一個喊價的人就把價格喊到了1000萬元,一下子就把其他那些打算喊個幾百萬的人的脖子給掐住了,原本就要大喊出口的興奮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把老臉都漲得通紅。
不過,大家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依然毫不猶豫地紛紛舉起了手中的號碼牌,開始競拍起來。
怕什么嘛!
之前那件汝窯天青釉小洗的成交價都達到4000萬了,這件官窯橢圓洗的價格也絕對低不到哪里去,隨便喊個價,感受一下,才不信自己的運氣這么好,這件瓷器會這么輕易就能讓自己拍到呢。
無論在哪個拍賣場上,總會有一些趁機跟著喊價湊熱鬧的存在,這一類人至少還能讓競拍場面顯得更熱鬧一些呢。
“99號,1500萬!”
“12號,1800萬!”
“186號,2000萬!”
一個個號碼牌就如同雨后春筍一般,爭先恐后地冒了出來,此起彼伏,使得這件官窯橢圓洗的價格一路飆升,很快就超過了2000萬。
然而,拍賣會場里的氣氛已經完全調動起來了,一位位嘉賓就好像打了雞血一般,不斷地抬價,很顯然,這2000萬元的價格還遠遠沒有達到大家的心理預期。
“向,你覺得這件官窯橢圓洗的成交價,大概能達到多少價位?”
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報價聲,向南這一桌人倒是都顯得很平靜,不僅布羅迪·泰勒和吉姆·斯塔克沒有參與競拍,就連對向南的拼合瓷器極感興趣的加利特也沒有舉過號碼牌。
此刻,他搖晃著高腳杯里顏色殷紅的葡萄酒,神態悠閑地看了看向南,笑著開口問道。
向南搖了搖頭,一臉平靜地說道:“這誰能猜得到?哪怕是同一件拍品,在不同的拍賣會上拍出的成交價格,也都不可能一樣,更不要說是這種從沒在拍賣會上出現過的拼合瓷器了。”
“只要是能上得了拍賣會的拍品,總還是有個價格區間的。”
加利特也不在意,他笑呵呵地說道,“否則的話,拍賣公司里的評估師豈不是都要失業?”
向南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件官窯橢圓洗沒什么期待,所以也沒想過它究竟能拍出什么價位來。”
“我覺得,它的成交價肯定會超過之前的那件汝窯天青釉小洗。”
加利特想了想,一臉篤定地看了看向南,笑瞇瞇地說道,“要不,咱倆打個賭?要是你贏了,我負責每年給你收集500件以上殘損的華夏文物。”
“那要是你贏了呢?”向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問道。
加利特兩只小眼睛骨碌碌地直轉,笑瞇瞇地說道:“要是我贏了,你一年來巴里斯兩次,一次停留一個月,怎么樣?”
向南一聽,頓時撇了撇嘴,說道:“不怎么樣。”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北宋官窯瓷器的存世量本就比北宋汝窯瓷器要少得多,而且看現在這競拍場面,拍賣價超過4000萬已經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真要打賭,他輸掉的可能性很大。
輸了倒是沒什么,可關鍵在于,他的時間早就已經被切割得支離破碎了,一年本就只有十二個月,讓他在巴里斯停留兩個月,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了,如果他的一年有二十四個月的話,那輸了也就輸了,可惜,他一年的時間也跟別人一樣,都只有十二個月,自然就輸不起了。
加利特聳了聳肩,撇嘴嘀咕道:“向,你可太沒有魄力了。”
向南笑了笑,沒有搭理他,而是轉頭繼續關注起了這件官窯橢圓洗的競拍場面。
“85號,3600萬!”
“182號,3800萬!”
“07號,4000萬!”
經過了幾輪的叫價之后,這件官窯橢圓洗的價格穩穩地突破了4000萬,不但超過了開場的那一件拼合瓷器汝窯天青釉小洗的成交價,更是有望成為整場慈善拍賣會成交價最高的拍品。
整個拍賣會場中,除了那些還有一爭之力的嘉賓們依舊在一邊競拍,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報價策略,剩下大部分已經淪為觀眾的嘉賓們,則是一個個神色各異。
有激動得滿臉通紅的,有驚訝得合不攏嘴的,也有滿臉感慨,為向南在這次拍賣會上所展現出來的各種軟實力而贊嘆……
競拍價格到了4000萬元以上之后,參與競拍的嘉賓人數陡然減少了不少,畢竟到了這個價位,很有可能已經觸到了眾人的心理預期價,也許再加上個五萬或者十萬,沒準就一錘定音了。
這對于那些跟風起哄,湊熱鬧的人來說,真要是一個不慎讓自己給拍下來了,那丟人現眼是小事,最恐怖的是沒準自家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么多錢來買下這件拍品。
因此,到了這一步,起哄湊熱鬧的,基本上全都退了,剩下的那幾位依然在堅持競拍的,大多是有實力也有魄力的真正的買家。
“07號,5200萬!”
“122號,5300萬!”
“93號,5500萬!”
向南稍稍關注了一下,就發現現在場上只剩下三位買家了,07號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儒雅中年人,穿著一件風衣,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每一次舉牌都不動聲色,顯得很是鎮定,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向南確認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122號和93號,就都是老熟人了,一位是來自早在之前就和戴維斯一起到公司里來拜訪過自己的米國收藏家鮑勃·威爾遜,另外一位則是來自D國的華D文化交流協會的副會長漢斯先生,這兩人一個微皺著眉頭,神色嚴肅,另外一個則側著腦袋,聽著邊上一人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么,讓他的臉上時不時地露出一絲恍然的神色,連舉牌競價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