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支隊拍拍周海的肩膀。
“你猜對了!
不過,聊天內容極為簡單。”
看著王支隊遞過來的手機截屏圖片,果然上面沒什么特別的。
馬:在?
鐘:嗯嗯
馬:去森林公園老地方詳細說吧!
鐘:可是,下雨啊!
馬:她打車去接你,十分鐘后小區東門見。
鐘:好吧!
這個她看來就是王瑜了,那么馬可可知不知道王瑜的計劃?
“我這邊王瑜已經帶到警局了,當時不確定你手中是否有證據。
所以只能用協助調查的說辭,王瑜的家人都在樓下呢,情緒非常激動。
現在我們支隊是被投訴怕了,劉局說你手里一定有了證據。
快和我們說說,你這里的進展。”
在場的眾人都看向周海,劉局鼓勵地朝他點點頭。
“我們很想聽你進行現場還原,畢竟這個王瑜很難纏。
剛剛,一審問她就是哭,什么都不說不回答。”
“已知證據不多,很難做出完整的現場還原,我只能幫著王支隊梳理一下。”
周海表情嚴肅了幾分,拿出幾張彩色打印的A4紙文件,遞給王支隊他們。
“這是6月24日,我們去市一中問詢時,徐彪拍攝的現場照片。
出于職業習慣,徐彪喜歡給每一個與死者有關的人進行拍照。
而另一張照片是25日清晨,死者馬可可手中發現的,一塊白色B字形皮革碎片。
在進行細節比對的時候,我發現這塊碎片,與王瑜被詢問時,那雙鞋子上的裝飾花朵,極為相似。
鐘逸珊身上的砍傷和割傷,說明兇手對死者的仇恨。
馬可可頸部的四道勒溝,還有鐘逸珊Perineal部位(自己百度)最后的刺傷。
都是為了確認死者是否真正死亡而做的,說明兇手是熟人。
兇手殺死鐘逸珊的時候,是詳細計劃過的。
選擇森林公園中的一處隱秘地點,對鐘逸珊麻醉或者突然襲擊。
帶著手套,捆綁死者,進行長時間折磨。
甚至那些野狗,應該都在她計劃的一部分。
而對馬可可的殺害,應該是激情殺人。
因此,在勒死馬可可的鞋帶上,留下了她的DNA。
并且在馬可可的指甲中,查到王瑜的皮屑。
結合現場遺留的干草、枯枝和打火機。
我懷疑,她想要點火將尸體焚毀,畢竟這個現場,如若被警方發現,她就暴露了,可是突然出現的保安驚到她了。
為了尋找證據,今天我們再次對鐘逸珊尸檢,從其口腔的血塊中找到一根頭發。
并且,在鐘逸珊后背一處皮下出血印記表面,采集到了王瑜的DNA。
應該是她用膝蓋頂著死者后背,對其施虐時留下的。
至于,王瑜殺害鐘逸珊和馬可可的原因。
我分析,應該和張揚有關。
馬可可和張揚有性關系,自認為是張揚女友,可張揚不承認。
鐘逸珊喜歡張揚,似乎張揚也一直非常維護她。
由此引起王瑜的殺心,那馬可可有可能是威脅了王瑜,才被滅口的。
我講完了,目前能知道的就這么多。”
劉局看看王支隊,“對了,偵查員核實王瑜家人員的情況了嗎?”
王支隊打開工作日記,“核實了。
6月23日,是她外婆的農歷生日,當初就是被這個迷惑了。
畢竟提前在周末過生日,家人一起相聚也說得過去。
不過王瑜家小區的監控中,并未在6月22日看到她的出入記錄,要么是22日沒回家,要么是在家沒出去,當然也可能換了裝束我們沒發現。
如今有了證據就什么都不怕了!”
劉局一拍桌子,“現在就去審訊吧,這次要給周海記頭功!”
王支隊帶著人去審訊了,周海窩在椅子上緩緩閉上眼睛。
左眼的疼痛讓他頭暈目眩,整理照片和報告的間隙,趁人不備吃了兩粒鎮靜劑。
胖子作為痕檢員,是個極為細心的人,見周圍的人都沒注意,他并未點破,只是起身給周海倒了一杯白水。
周海喝過水休息了一陣,說了聲謝謝,胖子坐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你怎么了?”
周海瞥了他一眼,一抿唇算是笑了一下。
“沒事!
就是高度緊張引起的神經性頭痛。”
胖子信了。
“你要是好點兒了,我們去聽聽審訊吧!”
三人一起去了審訊室隔壁的房間。
劉局正在里面聽審訊,畢竟接連兩起惡性殺人事件,市局還是非常重視的。
拍拍周海的肩膀,劉局如卸重負地笑著說道。
“哈哈!
你們上來啦!
沒想到這么順利,王瑜進來就全部交代了。
周法醫猜得全對!
她讓馬可可約的鐘逸珊,馬可可根本沒多想。
王瑜她打車去接的鐘逸珊,說是她們兩個先去海邊,陳秋實和張揚去接馬可可。”
周海一邊聽著劉局說著情況,一邊看著室內,審訊室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雙肩背包,里面物品散落出來。
一包撕開的烤花生和一瓶礦泉水,出現在書本中,顯得極為突兀。
周海晃動了一下脖子,緊蹙眉頭,快步靠近那面雙向鏡。
王瑜似乎如釋重負,不再扮演那個乖乖女了,臉上帶著一絲鄙夷的笑容。
對著王支隊長侃侃而談,為何此人突然有這樣大的變化?
她在鄙夷誰?
想通了?
還是……
“……最后,
馬可可一動不動,
我知道她已經死了。
之后~
我~
撿了松針和樹枝,
準備將尸體點燃。
不過,
我手機手電筒的光亮,
被保安發現。
我~
趕緊~
躲到~
矮墻后面,
那保安跑過來。
他見到馬可可的尸體,
嚇了一跳,
不過并沒離開,
直接~
打電話報警了。
好了~
經過~
就是如此,
我~
講完了。”
王瑜坐在椅子上,神態極為淡然。
不知是因為哭過,還是什么原因,王瑜有些呼吸不暢,眼瞼和面頰有些紅腫。
周海一怔,
迅速回身,
聲音中帶著少有的強硬。
“王瑜的家人在哪兒?”
劉局側頭,看向一個警員,那人趕緊答道。
“在樓下!
黃指導員在陪著呢!”
“快,撥通黃指導員的電話!”
那警員一頓,劉局一巴掌拍到他的帽子上。
“快點兒打電話,犯什么傻。”
電話兩秒被接通,周海接過電話。
“黃指導員,馬上讓王瑜家長接電話。”
“……喂?”
“我是法醫。
你家王瑜,有沒有花生過敏史,或者哮喘病史?”
“.…..啊?
有,王瑜有哮喘病,也有花生過敏史。
怎么……”
“……”
周海看了一眼劉局。
“王瑜來之前,應該吃了花生,她想尋死。
所以,才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來所有事情的,快送醫吧!”
劉局點點頭,剛想吩咐。
房間內的王瑜,已經抓著脖子瞪大眼睛,極為呼吸困難的樣子。
“快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