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房間中,一只枯槁的手撩開窗簾,借著月色朝樓下窺探著,似是看到什么高興的事兒,瞬間露出一抹笑容。
“終于來了!
他們來救你了,是不是很高興?
不過不得不承認,周海真的很厲害,比我預計的早了一個鐘頭!
我設置的第一道防御也沒有響,真的是有些遺憾啊!”
他身后一陣挪動凳子的聲音響起,這個人將窗簾拉上,轉身走到黑暗中的一處,一個壯碩的身影被捆綁在椅子上。
他拍拍這個人的肩膀,湊近那人的耳邊低聲說道:“別掙扎了,我知道你有話要說,我們來做個游戲吧!”
說著,點亮了一盞藍光的小燈,這燈光本就微弱,灑在房間內帶著一陣陣的寒意,而厚重的窗簾,將這縷幽光阻擋的嚴嚴實實。
男子笑了起來,玩味地看向椅子上的人!
隨手拿起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一個裝滿液體的注射器,走到椅子近前,伸手扯下套在椅子上那人頭上的黑布。
一張肥臉不斷甩動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目光有些發散,不過還是努力看向眼前的人,以及他手上的注射器,嗤笑了一聲不屑地說道。
“別搞這些沒用的,不就是能研制點兒藥物啥的!
有種給胖爺一刀,今天胖爺也能當把英雄!
你以為你還能跑,還是覺得自己是上帝主宰一切?
別意淫了,你啥都不是!
你的身份還有偽裝,我們早就知道,如若不是我不謹慎,你能得逞,妄想而已!”
胖子對面站著那個頭戴衛衣帽子的人就是楊獨秀,他將帽子扯掉,看著胖子堅毅的表情笑了起來。
“你也不錯,有膽有識的,其實你剛剛可以跑的!”
胖子白他一眼。
“你想多了,剛剛不跑不是怕了,只是你拎著那些炸藥,旁邊又是飯店,我只是不想傷及無辜,才沒沖下車的。
只是沒想到你丫的真實卑劣,竟然給我扎針!”
楊獨秀這次笑容更甚,臉上的褶皺在藍光下顯現出來,仿佛干枯的樹皮不斷抖動著。
“雖然你長得非常蠢,做事還是很聰明的。
不要擔心我只是給你打了一針麻醉劑,所以你只是右腿不大好用,我想這會兒更加嚴重了是吧,有些犯困嗎?”
胖子看向楊獨秀,呲笑了一下。
確實現在胖子有些犯困,不過自從學過王旭超的招數后,咬著舌頭還能堅持一下。
再者他體重大,如若真的將自己放倒,這個楊獨秀搞不動自己,不過他為什么要控制自己呢?
僅僅是用來威脅周海,還是有其他的目地?
“別跟我來這個心理戰,他們找到這里不容易,來跟我聊聊,你到底想要干啥!
在度平操控著張明全殺了四個人,我們調查過,那四個人都不是什么好鳥,這個殺或許是嫉惡如仇想要親自操刀,這個算是一種過分的正義感體現,我還能夠理解。
然后你又殺了盧茜老師,難道就因為她是周海的未婚妻?
我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了,她不過是一個海歸的女生,難道是她的家人做過什么?
還是得罪過你?
人做事兒總需要一個理由吧,你想要做上帝也要有個評判的標準啊?”
楊獨秀走近胖子,拽拽他身上纏繞的膠帶,那膠帶已經將胖子手腳和身體,完全捆綁在椅子上,成為一個h形的整體。
雖然椅子不重,可現在胖子一半身子是麻木的,想要自己起身走兩步,那堪比登天。
楊獨秀將注射器拿出來,敲擊了一下針管,將里面的空氣推出去,目光看向窗口,似乎還真的在思索著理由。
“殺周海的女友是個意外,那天的目標是他,只是沒想到之前打探失誤,我們都以為一樓的更衣室是男更衣室,畢竟二樓的更衣室要更大更開闊。”
胖子詫異地瞪圓了眼睛。
“你為什么殺周海?
難道是因為周海父親,當年對紅孩兒案子的不夠盡心?”
楊獨秀抿唇仰起頭,微微閉上雙眸,半晌哼了一聲。
“說不清楚,當時見到他的樣子讓我瞬間想到他是誰,畢竟他跟他父親幾乎一模一樣,瞬間將我的所有記憶拉回當年。
再者他太聰明了,張明全跟我播放車載記錄儀里面的視頻時,我就知道,這個人必須除掉,不然我很快就會被找到。
好在最后張明全死了,還是用我給他的炸藥想要同歸于盡,這一點讓我沒想到。”
胖子撇撇嘴,“你想多了,他只是怕自己如若真的落在警方手中,你會對他的孩子下手,這才是他最為擔心的問題。”
楊獨秀一回身,瞬間收起剛剛有些悲傷的情緒,笑了起來,隨即湊到胖子近前低聲說道。
“你真的不傻,猜中了我就是這樣的人,繼續說說看你還知道什么?
如若說完了,我們該注射了,這個是會讓你飄在云端的好東西,我對木樂都沒這么好”
胖子心下一抖,不過一張肥臉還是笑得看不見眼。
“董斌的死,是你故意留下的線索,然后將‘自己’殺死,當然是讓蘇木樂做替身,這樣你就可以用一個新的身份,繼續生活在東南市了。
不過我們的調查,超出了你的計劃,檔案室沒有爆炸,我們發現了炸彈,同樣也發現了三院地下室的秘密,你一定是想要通過這個爆炸將這些毀于一旦吧。
怎么辦自己擁有的東西,想要親自下手真的有些困難啊,不過地下也沒有炸,檔案室的更衣柜后面那道隱門,也被我們找到了。
這一切一切的失利,讓你終于坐不住了,因為即便得到新的身份,也無福消受,說不準我們哪天就找上門。
如若讓你放棄這多年經營的身份,還真的有些不舍,畢竟一切的洗白、資金轉移、家族的掌控,這些都讓你付出一生。
現在所有的可能都被鏟除了,反倒被警方盯上,如若此時離開一定會被抓,同時你也不甘心。
所以才將我擄來,或是威脅周海,或是想要殺我泄憤,不過這些招數能救你嗎?
如若你在蘇木樂死的第一時間,去別的城市,然后逃往德國不就完了,可是你沒有你的自信害了你自己!
抓了我,即便殺了我你能跑嗎?
哈哈哈!”
楊獨秀的笑容有些僵硬,胖子從他臉上的神態就可以判定,自己剛剛的話猜對了一部分,并且是他在意的一部分。
現在他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