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隨珠開了門,進屋把窗戶開了,通通風,然后招呼她姑幾個:“姑、姑父你們都進來呀,別站著!哥你咋掃起地了?不是挺干凈的嗎?”
“沒事,我閑著也是閑著。”林建兵邊掃邊說。
“不用管他。”徐秀媛進來說道,“你先抱著兜兜去喂奶,我把行李理了,給你把晚飯燒上,我們就回去了。你姑父的假不好請,回去還得去漁場。”
“那姑你別忙了,坐會兒喝口水,趁日頭沒下山早些回去。行李放著我晚點慢慢理。”
“喝啥水呀,又不是客人。”徐秀媛嗔睨了侄女一眼,拉過她走到房里,塞了五十塊錢給她,“姑知道你有工作了,這不還沒發工資呢嗎,這錢你先拿著用。想吃啥自個上街買,星期天就抱著兜兜上姑家吃飯,別見外。”
徐隨珠想著自己兜里那十幾塊錢,要想在鎮上生活,確實拮據,也就沒和她姑推來推去:“姑,那我就不客氣了。等我手頭寬裕了,你和我姑父等著享我的福。”
徐秀媛笑著拍了一下她的手:“先顧好你自己和兜兜再說吧。”
徐秀媛倆口子趁日頭沒下山,稍微歇了歇就回漁村去了。
林建兵把大浴桶扛進浴室后,也回自己家干活了。走之前,囑咐徐隨珠:
“妹你今天剛搬來,要收拾的行頭比較多,還要看著兜兜,別做晚飯了,一會兒來我家吃。你嫂子出門前說,等她回來要帶你去后排十巷的,別忘了啊。”
“行。”
徐隨珠當然沒忘。明天起要上班了,小包子確實得安排好。
“那哥你把這條魚拿去,姑暴腌過,晚上清蒸或燉雪里蕻吃。”
“家里有菜呢,你嫂子早上出門前買好了。這魚你留著明天吃,腌過不會壞的。”林建兵不肯拿,生怕徐隨珠硬塞,一溜小跑出了院子,隔著院墻沖她揮揮手回家去了。
徐隨珠看著好笑又感動。
“兒砸,你姑婆一家都是好人,咱們以后有能力了,要多多孝順他們知道嗎?”
“啊!”
小包子餓了,揮舞著肉乎乎的小胳膊,嗯嗯啊啊地往徐隨珠懷里鉆。
徐隨珠寵溺地點點他的額,抱他回房喂奶。
小包子吃飽之后滿足地呼呼大睡,徐隨珠先把他放在床上,把營養艙從系統包裹取出來、設置成小床模式,貼著床沿放在床前腳榻上。
不止馬大嬸家的床是三面帶護板的架子床,她姑和哥嫂家的也都是這種。因此小床只能放腳榻。
好在兜兜還小,營養艙變身的小床暫時先設了一米的長度,靠床頭放好后,床尾留出幾十公分空檔,不影響徐隨珠上下床。
把熟睡的小包子轉移到了營養艙里,徐隨珠直起腰抹了把汗。
都九月中下旬了,白天還這么熱。
幸好營養艙功能逆天,不僅能滋養人體,還會根據人體體溫自動調節最適宜睡眠的溫度。否則小包子怕是要睡出一身汗。
等以后攢夠了積分,奢侈一把來個自定義抽獎,再抽個營養艙,自己也來體驗一把星際文明的高科技。
……
趁小包子睡著的空檔,徐隨珠手腳麻利地把行李歸置好。
衣服能掛的掛、不能掛的疊整齊放衣櫥邊柜。
床褥換成了自己的,馬大嬸留下的這床,搬出去曬曬,去了潮氣后收進被絮柜。
米面菜以及調味品放到廚房。
今天不做飯,她懶得生火燒大灶,用煤氣灶煮了一壺水,灌到暖水瓶,這是喝的。完了再煮一壺,兌著涼水湊合著擦了個澡,神清氣爽,隨便拿了本書,靠在床頭隨意翻看。
看著看著居然睡著了,醒來日頭西下、天近黃昏。
徐隨珠一骨碌爬起,洗了把臉,見小包子還在睡,換上防護服調的連衣裙,拿包被裹著小包子去了哥嫂家。
吳美麗從娘家帶回了半只生雞,正好家里還剩不少開春時跟著弟媳婦去她娘家那邊的山上采了曬干的香菇、蘑菇,和雞肉燉了一鍋,算是給徐隨珠接風。
剛吃過飯,小包子也睡醒了,徐隨珠喂了奶,抱他一起去了吳美麗說的寡婆婆家。
“她夫家姓林,娘家外地的,好像姓周,閨名叫梨花來著,我聽到和她交好的鄰舍喊她梨花嫂。一般提起都是寡婆婆地喊。她男人當年打仗死了,大兒子十幾歲的時候被洪水沖走,小兒子娶了隔壁鎮的獨生女,不算入贅勝過入贅,一年到頭住在丈母娘家,別說每個月廠里發的工資,就連生的孩子都沒見他帶回來幾次。得有十幾年了吧,得虧老太太還有幾塊錢的五保戶津貼能領,偶爾問廠里領點草帽打打,要不然啊,這日子咋過下去……”
路上,吳美麗嘀嘀咕咕地和徐隨珠說了寡婆婆家的情況。
原來寡居不代表膝下無子,而是兒子嫌棄她,娶了媳婦干脆跑丈母娘家住去了,丟下親娘一個人,不聞不問。
“見過不孝順的兒媳婦,沒見過這么不孝的兒子。想他爹當年參軍打仗,常年不回家,都是他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他長大的,如今有了媳婦忘了娘,擱我是他老子娘,削不死他!”
吳美麗因為自己也有兒子,不由多想: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將來有一天丟下自己老倆口,跑去丈母娘家獻殷勤,就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想想,還是閨女好啊,閨女貼心!我們家東邊那戶,生了仨閨女,早年多少人看他笑話、嘲笑他沒福氣?生了仨,一個帶把的都沒有。現在三個閨女都嫁了人,逢年過節往娘家送這送那,看得多少人羨慕啊。”
徐隨珠笑著說:“嫂子你哪用羨慕,你不有翠翠嗎?而且壯壯還小,你和哥平時多教導他,別什么都依他,長大了也會是個孝順的。我看壯壯懂事得很,聽得進大人講的道理。”
吳美麗立馬笑得見眉不見眼。誰都喜歡聽別人夸自個兒女,嘴上說著謙虛話,還讓徐隨珠得空多教教姐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