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子爹一路推進泡池的徐隨珠,聽到外頭傳來大伯哥惱羞成怒的低吼,同情之余又有些忍俊不禁。
看了眼老神在在、毫不受影響的包子爹說:“你和大哥一定是塑料花兄弟。”
“嗯?”陸大佬一介本土男,哪里曉得后世的網絡用語哦,但見孩子媽抖肩忍笑一臉促狹樣,想來這“塑料花兄弟”不是什么好詞。
仔細想了想,猜道:“假的兄弟情?”
“……差不多啦。”
不愧是學過刑偵的,三兩下就猜得八九不離十。
徐隨珠朝他豎起大拇指。
“徐老師你又皮!”
陸馳驍順手扯掉她扎在頭頂以防沾濕的俏皮丸子頭。
柔順的長發,在空中劃了個漂亮的弧度,落下來的時候,發梢浸入溫熱的水中。
“嗷!”徐隨珠叫起來,“陸馳驍你干嘛啦!大晚上的,我不想洗頭!”
沒有吹風機的年代,洗個頭得擦好久才干,她可不想因為一頭長發而熬夜。
隔壁泡池的兩個大老爺們,一面仰起頭假裝正在欣賞枝頭的彎月以解此刻的尷尬,一面卻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繼續聽隔壁的動靜。
王友志忍不住,小聲說了句:“我敢打賭,二少肯定會做些什么。”
陸大少狹長的眉梢挑了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你說,我們要不要做點什么?”
“……”王友志一臉驚悚地瞪向他,雙臂抱住自己的胸,“大、大、大少,你想干嘛?”
“……”回過味的陸大少,雙肘支著泡池沿,抬腳撩了對方一身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想啥呢!我是說,等他們興致正高時,做點什么破壞一下。”
噢,原來是這樣,嚇死他了!
鬧明白的王友志一臉興奮地搓著手:“怎么個破壞法?”
“……這不正問你嘛。”
陸大少嫌棄地睥他一眼,覺得和王友志商量,還不如把自己的保鏢喊進來利索。
這友誼飯店的老板,腦子似乎不太靈光,反應也不夠快……
被百般嫌棄的王老板依舊無所察覺,樂呵呵地撩著水美美地享受天然溫泉帶給人的輕松和舒逸。
尋思什么時候帶爹媽、媳婦也來泡一次。
后天要來喝喜酒,倒是個好機會。
可干妹子家里賓客多,席開二十八桌,想來會有很多客人來這里泡吧……
畫面轉向隔壁,陸大佬正賣力哄著孩子媽:“別擔心,泡好起來了我幫你擦,保管擦得干燥又蓬松。”
“你以為給松鼠擦尾巴呢!”干燥又蓬松……想象她頂著一頭干燥蓬松的頭發,獅子王嗎?
徐隨珠被他的措辭逗樂了,隨即白他一眼,“你擦和我擦有什么區別嗎?天涼了干得慢,不都得費那么多時間?還是說你有內力,能用真氣幫我把頭發烘干?”
“……”這個真沒有。
唉,說來說去怪他手閑,抑或說逗孩子媽成了習慣,順手就給自己招了罵。
“沒事沒事,實在不行,你睡覺的時候,我給你擦。”
“……”越說越離譜。
徐隨珠轉頭不理他,兀自靠著池沿泡起溫泉。
想起上回來,這里還是荔山村的集體澡堂子,一年不到,就被傅總改造成正兒八經的溫泉泡池了——鵝卵石鋪就的池底、平整光滑可供倚靠的池沿、可掛衣服、毛巾的置物架……真不錯。
“等下去看看山莊,院子雛形都出來了,你看喜歡哪座,咱們可以先定下來。”陸大佬湊過來,給孩子媽撩了一把水,免得她著涼。
“行啊,一會兒看看去。”徐隨珠偏頭看看他,也笑著撩了他一把熱水。
笑顏明媚,一如夜空里綻放的煙火。
尤其是當他把溫熱的泉水撩上她的香肩時,水霧氤氳,襯得她肌膚勝雪、嬌艷動人。
看的他心里一動,想做點什么,突然,鼻子一熱,兩管鼻血不爭氣地淌了下來……
徐隨珠看到,連忙拿過毛巾給他擦。
可能是血氣方剛陽氣旺,加上池子里熱氣重,一時間哪里止得住哦,甚至有越擦越多的節奏。
陸大佬心里卻門清:這些外因根本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孩子媽身上的白襯衫因浸水而變得透明,穿在里面的泳衣若隱若現。
坐著還好,此刻站起來給他擦鼻血,婀娜的身段占據他眼瞳、好聞的體香充斥他鼻尖,能不想入非非嗎?
別說止血,本來沒流的這會兒恐怕也鼻血兩管了。
“算了,我去外面散散熱。”陸馳驍捂著鼻子,逃也似地離開了泡池。
再待下去,怕不是兩管鼻血那么簡單了。
在外面仰著頭吹了半天冷風,才把該死的鼻血止住,可孩子媽也泡夠了,擦著濕漉漉的長發走出來。
陸大佬生無可戀——和孩子媽的首次溫泉約會,以他不爭氣的兩管鼻血慘烈收場。
陸大少和王友志也泡好了,相繼走出來,抬頭便看到他們私下揣測的對象正殷勤地給他媳婦擦著頭發。抽了抽嘴,別開頭,表示沒眼看。
欺負他們一個沒媳婦、一個沒帶媳婦,上演不了討媳婦歡心的戲碼是嗎?哼哼!
話又說回來……陸大少上下左右打量了兄弟幾眼,好奇地問:“老二,你什么時候出來的?身上干這么快?”
低頭看自己,就算擦干了也還冒著濕氣呢。
陸大佬:能不干么!這都吹半天冷風了。
可這話能說嗎?說了還有面子嗎?
于是,面對兩雙探究的眼神,陸馳驍酷酷地回了句:“我熱氣重、干得快。”
可不就熱氣重,重得都流鼻血了……想想都替自己掬一把辛酸淚。
“我和隨隨四下逛逛,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說完,接過孩子媽手里裝濕衣服的竹籃,牽著她往山莊方向走。
言外之意:兩盞特大瓦的電燈泡別跟來了。
陸大少劍眉一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等兩人走遠,他和王友志八卦地聊起來:
“你說他們有沒有……”
“應該沒有,后面都沒啥動靜。”
“照理不應該啊……”
“確實挺奇怪……”
泡池門前充石雕的倆保鏢,聽著大少和王老板嘀嘀咕咕的討論,眼觀鼻鼻觀心。被二少犀利的眼神威脅打死都不能說,可體內燃燒著的熊熊八卦之火卻撲不滅。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又不能說真是件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