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肯這樣干。”遲校長對此既欽佩又擔憂，“前期吃點虧就吃點虧，可你就不怕，一旦有了思維定勢，后續想提價就難了。總不能一直虧下去吧？”
“現在也沒虧啊！”徐隨珠笑著道，“只是沒怎么賺而已。不，其實也賺了。伙食提上去以后，學生的身體素質整體有了顯著提高。都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而高考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有了足夠本錢，才能御敵制勝不是？”
頓了頓，又補充：“況且，我從來沒想要在食堂一塊上賺學生的錢。”
遲校長一噎，也笑了。
這就是徐老師！
師資上不愿將就、硬件上不想委屈、食堂上不準備賺錢……
她辦這個學校，初衷是不被分流，而非賺錢揚名。
“可總不能貼錢做教育啊？”連他一個領薪水、不擔風險的外人都替她著急。
“不會的。”徐隨珠信心滿滿地說，“最多三年，到時候您瞧好了，多的是學生想擠破腦袋進我們的校門。”
后世的私立學校，但凡有點名氣的，哪所不賺錢？
名氣大的，一年學費大幾萬都有的是學生削尖腦袋想進去。
所以當務之急，她要做的不是挖空心思賺錢，而是把教育質量提上去。教育本質不能忘！
忙過這撥，就是中秋了。
打從三年前開始，每年中秋，以老爺子為核心的幾大家子約定俗成地到溫泉山莊團聚。
三年前那場中秋宴她和包子爹牽頭操辦的，前年是大伯哥，去年是傅總，今年輪到了李家小輩中唯一的男丁——李韜。
李韜一個禮拜前就拉了一車煙酒食材從省城來到荔山村了。
之后天天蹲在度假山莊，指揮工作人員按國宴的規格布置中秋家宴。
中秋節前夕，陸大佬總算忙完了手頭的事，把傅正陽、李韜幾個平輩約出來喝茶。
地點就在陸五嬸的茶館。
不帶孩子就是清靜。
他洗干凈手給孩子媽泡茶。
“驍哥，嫂子，你們知道李韜為什么這么積極嗎？”傅大少扶著顯懷的媳婦幸災樂禍地走進包廂。
他前陣子出差了，昨天才趕回余浦，今天早上去探望傅老爺子，聽了一耳朵八卦消息：
“李家今年一直在給李韜安排相親，瞧把人逼的，寧可來這里躲清靜。可憐的孩子……”
“你的語氣里少點幸災樂禍，我或許會相信你是真的在同情我。”李韜幽幽地出現在傅大少身后。
人果然不能背后說人。
傅大少干笑兩聲，勾住李韜的脖子問：“我這不感到意外嘛！堂堂李少爺，要財有財、要貌有貌，怎么還要靠相親娶老婆？”
李韜：“怎么聽著像是在罵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哪有哪有！我夸你才華出眾！貌比潘安！”傅大少嘻嘻笑道。
李韜哼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從西服口袋里抽出一長一短兩份清單，恭敬地遞給徐隨珠，“嫂子，這是中秋節當天的流程和家宴菜單，您看看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
“我瞅瞅。”傅大少湊過來瞄了幾眼，“嘿呀！不錯嘛李少爺！流程安排得挺豐富有趣的嘛！就是這投壺射箭什么鬼？怎么還搞了個比賽？你看我們這些人，哪個擅長這個了？哦，驍哥和凜哥除外！”這兩兄弟不是正常人！
“這是給孩子們玩的。”李韜翹著二郎腿，往自己嘴里拋了顆花生米，勾著嘴角戲謔地說，“也是啊，你小時候身嬌體弱的，沒玩過這個也正常。”
誰他媽身嬌體弱了？
扭頭瞥見他媳婦扶著肚子聳肩笑，傅大少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正名：“我之所以沒玩過，是不感興趣！真要玩，老子會輸給你？”
“那好啊，到時候比一比。”
“比就比！”
結果，當了中秋節當天，傅大少發現：射箭、投壺的參與者除了他一個成人，其他全是小蘿卜頭，莊毅當數孩子中年齡大的了。
被坑了！
李韜這王八蛋活該娶不到老婆！
李韜忍著笑遞上一副兒童版的弓箭：“我可沒說是我倆比，這節目本來就是給孩子們安排的，你非要湊上來，我也很為難啊傅寶寶！”
神他媽傅寶寶！
“媳婦！”傅大少扭頭找自個媳婦求安慰。
林玉娟好懸沒忍住笑：“加油！前三名獎品不錯。”
傅大少順著媳婦的視線看向獎品臺，下一秒差點吐血：書包？畫筆？小人書？媳婦你確定我用得著這些？
“沒關系，你用不著，可以留給寶寶嘛。”
“傅叔叔！快來呀！比賽馬上開始了！”小包子架勢有模有樣地挽著弓箭，沖傅大少喊道。
除了參與比賽的孩子們，其他人，包括老爺子們在內，全都饒有興致地圍過來看熱鬧，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充分飾演了吃瓜群眾的角色。
他已經什么都不想說了！生無可戀！
“別輕敵哦！”李韜好心提醒他。
“一幫毛沒長齊的小蘿卜丁，連個‘敵’都稱不上好嗎！”傅大少沒好氣地哼哼。
結果被打臉了！
別說前三，他的投壺成績，還沒他大姐家年僅四歲的外甥投進去得多；射箭稍稍好點兒，除了第一箭因為輕敵脫靶了，后面幾次不是八環、就是九環。可這幫小子居然都這么厲害，尤其是驍哥家的，莊毅沒有一箭在九環以下；小包子雖說有一箭力道不夠沒停穩掉下來了，但有兩箭射中了靶心，總分比他高。
麻蛋！臉好疼！
“這幫小子練過的吧？”
他真的傻眼了。
“是啊！”李韜笑得像只奸詐的狐貍，裝作無奈地攤攤手，“我都提醒你好幾遍了，讓你別輕敵。你偏不信，我有什么辦法！”
“我記得你上次說，等寶寶滿三歲，讓他跟著驍哥學拳，現在是不是還得再加一項射擊？”林玉娟扶著肚子，忍笑忍得好辛苦。
“媳婦兒……”傅大少幽幽睇她一眼，“能不說破嗎？”
好歹是堂堂傅總，他不要面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