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倆口子煲電話粥時，徐隨珠替兒子轉達了他的節日心愿，問大佬：“那你能在那天前趕回來嗎？你知道他脾氣的，搞不好一個生氣，真的唱壞爸爸了，你在他們學校也出名了。”
“你很幸災樂禍嘛徐老師！”陸馳驍無奈失笑，“我現在還說不準，盡量吧！”
“沉船都找到了，也測好數據了，還不打撈等著過年啊？早點打撈完早點收工不好嗎？”徐隨珠都替他們急。
“還在談判呢。”
再怎么隱瞞，多少都得了些消息。斯國這邊下決定不夠快，足夠大家趕過來分一杯羹了。說是合作，可誰都不想出大力、投大錢，談不攏只能僵持著。
“我估計還要拖個兩三天，就看誰摒得過誰了。”
陸大佬也很無奈，他歸心似箭，多待一天都覺得煎熬。
偏偏斯國方面希望多結幾個盟友，畢竟打撈沉船是一項相當花錢的行動。與其拒絕他國的合作提議傷了兩國間的友誼，倒不如順從對方，選擇合作。可合作方案里有幾項條件還沒談攏，這不已經僵持幾天了。
另外，陸大佬在斯里蘭卡這段時間，發現了一條致富的新路子。
擱以前他也不會多想，這不年初開始，“鼓勵職工留職停薪、下海經商”的政策風，從別的事業單位刮到了海洋局。各地方所一些低工資崗位的職工，紛紛提交申請、下海做生意。海洋所保留他們的編制、待遇，如果兩三年內創業不理想，回到原單位，仍然享有原先的編制、待遇。
這無疑是給職工吃了一顆定心丸：下海經商，單位不僅不反對，還鼓勵你，還提供一定的擔保金，失敗了回到單位，還能擁有和以前一樣的崗位編制和待遇……沒了后顧之憂，誰不想試試？萬一暴富了呢？
也就中層以上的干部大都沒想法，有的是圖安逸，有的嫌浪費時間。好不容易熬到中層，再努力努力，說不定還能往上升，缺席兩三年，又是失敗了灰溜溜地回來，領導會馬上提拔你？開玩笑吧！
估計就只有陸大佬這個中層干部才在收到文件后蠢蠢欲動吧。
但他不是因為想致富，而是想要個貼心小棉襖。下海經商成了，是不是就能脫離編制束縛？名正言順地為自家爭取到一個二胎名額？
這下子，發現了一條適合他的經商路子，能不心動嗎？
“你說成立一個沉船打撈公司？”徐隨珠聽他這么說，著實愣了一下，“帶著你那支潛水小分隊？但他們都愿意出來干嗎？你問過了？”
畢竟是單位里為數不多的潛水作業員，待遇比起普通職員要高不少。
“還沒問。”他就是突然想到了，想先問問孩子媽的意見，“人手不急，大不了再招人培訓就是了。我這些天在想，是專注沉船打撈呢還是什么任務都接的潛水作業？”
徐隨珠想了想說：“那還是沉船好。沒那么瑣碎。除了承接國家或團隊任務，還能去公海上找找歷史沉船，打撈到了就是凈賺。”
“對，你不是一直想環游世界嗎？咱們一邊環游、一邊找，發現沉船了再派打撈船過來。”
這個提議說到了徐老師心坎上。
在公家單位上班，時間上肯定沒那么自由。
盡管有調休、有年假，可到底有限制，離退休又還有好多年，說不定到那時候，兩人都不愿意往外跑了。
徐隨珠哪里知道，包子爹最初的目的，只是單純想要個閨女。想著想著發現沉船打撈在國內還是個稀缺行業，在國際上也不多見，要不然斯國也不會找他們幫忙……這才分了幾縷理智出來，琢磨著要不要試試這一行？
其他人想要從事這一行，難免擔心風險。畢竟深海作業和高空作業一樣，一個不好有喪命的危險。
好在他們有星際牌潛水服，潛水小分隊人手一件，在海底作業如履平地。
小倆口隔著話筒，聊起來就忘了時間。直到徐隨珠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陸大佬才意識到很晚了，趕緊催她掛電話。
“具體的等我回去在說。”
申請都還沒遞呢，誰知道會不會被領導獲批。沒準覺得海洋所離不開他，攔著不讓他下海呢？
徐隨珠：“……”
那你拉我聊這么起勁干啥？
陸馳驍笑笑，還不是因為想和她多聊會兒。
“你和兒子說，我盡量趕回來看他表演，要實在趕不回來，暑假里彌補，他想讓我陪他干啥就干啥。”
次日早上，徐隨珠就和兒子說了。可她又不能說：“你爸爸說……”
小家伙機靈得很，一聽這話肯定反問：“爸爸回來了？沒有？那媽媽你怎么知道爸爸說的？”
這讓她怎么接嘛！
想了想，干脆說：“爸爸要是趕在六一節前回來最好，實在趕不回來，我們罰他怎么樣？”
“罰什么？”小包子眼睛一亮，“罰爸爸睡沙發？”
“噗……”聽到娘倆對話的陸夫人哈哈地笑起來。
這么損的招數，要真的落實了，兒子回來該哭了。
“小昱啊，你是怎么想到這么個懲罰的？沙發軟乎乎的你爸爸說不定很開心咧。”
“可是傅叔叔說，睡沙發最殘忍了，他每次惹小娟阿姨生氣，就會被罰睡沙發。”小包子懵懂地眨眨眼，供出了教會他這個懲罰手段的罪魁禍首。
倒霉的傅大少，被陸家婆媳默默列為“最危險的叔叔”，以后不能讓他單獨和孩子們待一起了，因為他總喜歡給孩子們灌輸一些還不適宜他們這個年齡知曉的一些怪思想。
“咳，要不，媽媽給你出個主意怎么樣？”徐隨珠循循善誘，“等你放暑假，爸爸肯定回來了，到時候罰他陪你玩怎么樣？你想讓他怎么陪你都成。他要是敢不同意，咱們再罰他睡沙發。”
“好！”小包子一聽，欣然同意。
徐隨珠抹了把汗，可算是搞定了！接下來，就盼著大佬如期而歸。
陸馳驍那邊終于等到幾國劃好了利益分配，開始打撈沉船。
饒是披星戴月地作業，也依舊花了不少時日才將三艘沉船如數打撈上來。
緊趕慢趕的，錯過了兒子的節日，總算沒錯過孩子媽三十歲的整生日，終于在芒種前兩天，風塵仆仆地回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