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建國倆口子當沒聽到背后的竊竊私語聲,花了一天打包收拾,把能搬的家具、物品,雇了輛三輪車,拉去了漁村老屋,當天就把房子掛了出去。
次日又去老屋收拾了一天,能用的日用家什打算帶去船上,搬不走又舍不得給人用的大件蓋了塊拼布放兒子那屋。
倆口子的房間和客堂間租給了來碼頭扛貨包的外地人。
租金很便宜,貴了沒人租,主要是覺得屋子得有人住才有生氣,長年不住回頭該塌了。便宜點租出去就當雇個人給他們看家了。
搞定了老屋這邊,倆口子又回到城里。棚戶區的房子他們是真心要賣,所以沒開虛價,誠心想買的對這一帶房價都有了解,知道這價格確實不高,磨了兩天生怕被別家捷足先登,第三天就來找樓建國一起去房管局辦手續了。
老屋出租了,小套賣掉了,懷揣著有一筆房款,倆口子沒敢多逗留,在油燈下,翻著字典依舊錯別字連天地給兒子寫了封信,次日早上到郵局寄出以后,直接坐火車回了峽灣。
樓文化在學校收到他老子的來信時,還以為是問他國慶回不回家的,畢竟爹媽先他一步去打撈船上工作了,國慶即使回家也是一個人……
誰知回到宿舍拆開信一看,兩眼直了:啥?爹媽要在峽灣鎮買房?房款不夠,還把棚戶區的小套賣了?
“小六,你發啥呆呢?”同宿舍的室友陸續回來,看到他手里的信,笑嘻嘻地湊過來,“你爸媽又來信啦?這回有寄啥特產不?”
上次和信一同寄來的還有一包余浦特產,那是他爹媽剛到峽灣,剛上打撈船試工,說峽灣景區的仿古一條街賣什么的都有,價格不貴,小吃味道也好,給他寄了一包過來。
但這次嘛……
“什么?你家把海城的小套賣了打算去余浦買房?你爸媽該不會上當受騙了吧?”
“余浦這幾年發展是快,但再快也沒大海城發達啊。”
“別人都是賣了鄉下的,去大城市里買房,你爸媽怎么反了反?”
瞧瞧,他室友都不理解。
樓文化哪還有心思安心讀書,問室友借了點錢,買了張到余浦的火車票,禮拜五請了一天假,連著雙休日共三天,找爹媽問緣由去了。
樓建國倆口子此刻已經回到峽灣鎮。
打撈船休整期間,他們就住在福聚島生活二區分配給他們的套間宿舍里。
潛水小分隊的成員也住在那里,他們平時還有訓練,間隙會去潛水區幫忙。淡季游客少,但也不是沒人來玩潛水。
王德忠因為和林氏漁場談妥了海產品加工的事宜,忙著物色廠房,大刀闊斧地搞事業去了;
剩下他們夫妻倆,拿工資不干活,感覺怪難為情的,就主動請纓,到母貝養殖場幫忙,喂喂餌料、撿撿垃圾、清清海底淤泥……一天三頓有食堂,不用他們自己花心思做飯,干起活來很帶勁。
吳美麗見他們天天跟普通工人一樣的作息:早上八點準時出工,忙到中午回生活區吃飯、午休,下午又準時到養殖場片區報到干活,明明不屬于島上的工人還這么積極,倒也少見。
為此,她還特地去問了徐隨珠。
徐隨珠也沒想到樓建國夫婦這么勤快,打撈船休整期間,說好給他們放假的。畢竟出海了可是沒有休息天的,相當于彈性休息制。
不過他們既然主動地攬活干,也不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就讓吳美麗記下來,回頭算到加班工資里。
“我看你這幾天精神不大好,是不是學校事情太忙了?”吳美麗看時間還早,就拉了把椅子坐下聊幾句。
徐隨珠前兩天都住在白金海岸,今天下午沒課,過來看看。主要是今天早上把齊輝想兌的“礦藏星工程刀具十件套”湊齊積分給兌出來了。
前兩年她抽獎抽到過“礦藏星廚房刀具九件套”,確實好用。不像家里以前的老式菜刀,拎起來沉甸甸的。礦藏星的刀具輕巧卻異常鋒利,剁骨刀輕輕一刀下去,肉骨頭就干脆利落地裂成兩半。
齊輝讓她兌的“工程刀具”雖說和想象的不一樣,更像兵工鏟而不是菜刀。但鋒利、硬度依舊一樣好,甚至比廚用的更為堅韌,功能也更多。
想來,“礦藏星”就是專門出產石材、金屬等礦物的星體。而且聽齊輝說,礦藏星因不適宜人居,故而沒有常住居民,有也只是維修、升級開礦機甲的工程師,說白了就是一顆完全隸屬于中央星的附屬資源星。
嫉妒啊!
地球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星就好了,既有豐富的礦藏資源,開發利用也不會破壞人類生存的環境。
可惜沒有如果。
聯邦星系大概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只有眼饞的份。
見吳美麗問她是不是晚上沒睡好,指著她脖子說有個小紅點,是不是晚上睡覺有蚊子……徐隨珠不由得面色一囧。
捂住脖子,順水推舟:“是有只蚊子……”
還是只大蚊子,黏黏糊糊的還總愛咬她。
心里暗罵某個罪魁禍首。
都怪包子爹,連著幾宿都纏著她那啥,還說要把出海時落下的次數補回來。可去他的吧!
也怪她自己,打撈船首航回來那天,聚餐結束回到家,洗白白之后換上了李太太送她的三十歲生日禮盒中的一條絲質吊帶睡裙。
收禮物的時候還在山里村玩,當時沒來得多看,只知道除了一套昂貴到近乎奢侈的保養品外,還有兩條絲質睡裙——一條胭脂紅、一條櫻花粉,前者深V性感,后者蕾絲純情。聽李太太說是托朋友從法蘭西捎來的。
只不過暑假到來后,一家人住到了福聚島,這兩條大牌睡裙被她遺忘在了白金海岸的家。
直到九月份開學住回鎮上,看到衣柜里這兩件還沒剪掉標簽的禮物才想起來。
清水過了兩遍,晾干后試穿了一晚,發現確實比棉質睡衣舒服。
于是在包子爹出海的這些天里,她都是穿著它們入睡的。
這晚正好輪到成熟系的胭脂紅“當班”,純情的櫻花粉晾在陽臺吹風,深V的領口、絲滑的手感,妥妥地讓男人誤會了——還以為是特意穿給他看的。
這一誤會就妖精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