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打撈船已近凌晨。
夫妻倆趕緊洗洗睡。
次日又是忙碌的一天。
陸馳驍訓練海員潛水。
徐隨珠睡飽后，得知孩子們都在游戲室搭積木，找到暗流旋渦、了卻了一樁心事的徐老師，主動跑過去陪孩子們搭了一座炫酷的大城堡。
而且這次，轉轉沒有一人分飾數角搞破壞。
“開心嗎？”
“開心！”
“還有更開心的！”徐隨珠朝仨孩子擠擠眼，然后捧出了仿佛藝術品似的彩虹蛋糕，果然看到三雙驚喜又快樂的眼神——
“哇——”
轉轉小盆友又蹦又叫尤其起勁：“噢！彩虹蛋糕！媽媽做的彩虹蛋糕！老好吃的彩虹蛋糕——”
小光終于嘗到了轉轉說的香香的甜甜的彩虹蛋糕，雙眼幸福地瞇成了一條縫。他一口分成幾小口，就舍不得再吃了，小心翼翼地把剩下半塊裝到自己的兒童碗里，靦腆地問徐隨珠：“阿姨，我能給我爸爸嘗嘗嗎？”
“當然可以啊！阿姨最喜歡孝順的孩子了，來！再獎勵你一塊。你這塊就自己吃，吃完了給爸爸送一塊去。”
“媽媽，吃！”轉轉一聽這話，趕忙把手里剩下的蛋糕往徐隨珠嘴里塞。
徐隨珠好懸沒被噎到。
趕緊喝了口水把一嘴的蛋糕送下去，就見小家伙指著盒子里的另一塊完整的蛋糕嚷嚷：“轉轉乖，媽媽獎勵！”
徐隨珠好氣又好笑，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沒說獎勵前，你怎么不給媽媽吃？嗯？小壞蛋！”
轉轉笑嘻嘻地抱住她，開始撒嬌。
“好吧好吧，再吃一塊。”
對于孩子們的撒嬌，哪怕很多次了依然毫無免疫力，“這是最后一塊了知道嗎？不能去騙你外公手里的蛋糕，被我發現打你屁屁！吃完了幫媽媽收拾桌子，男子漢不能偷懶。”
小家伙為了再吃一塊蛋糕什么都答應，點頭點得老用力了，壓根不覺得應下了多么難的差事。
直到美滋滋地吃完蛋糕該兌現任務了，發現小胳膊太短，手里的抹布夠不到桌子中心，最后整個人掛在了桌沿，上不去、下不來，不由得哇哇叫：“救命哇……”
他太難了！
下午沒事干，徐隨珠干脆把答應齊輝的零食先準備起來。
如果證實了暗流旋渦和潮汐密切相關，那么退潮的日子，說不定就能送試驗船回去了。
當然，這個退潮的日子，可能要等下個月、下下個月，因為肯定要先向上面匯報。
徐老爹聽說他們發現了暗流旋渦，但還沒證實是否和潮汐有關，邊逗龍鳳胎邊說了句諺語：“初八二十三，一天兩個干；初一和十五，一天兩個滿。”
“滿滿滿！”
轉轉邊蹦邊接，完了還拍拍手，覺得好玩，以為跟他做游戲呢。
徐隨珠納悶道：“爸，你不是說初三、十八潮最大嗎？那退潮有沒有影響？”
“老一輩都喜歡湊整，好比明明十六的月亮最圓，都喜歡說十五的月亮，因為寓意好。這潮漲潮落也一樣，你就這么算：潮最大的那天加七個周天，就是潮最低。”
徐隨珠了然道：“那就是農歷下旬，廿二、廿三那兩天應該會迎來旋渦吞噬能力最強的時候？”
徐鐵軍不由擔心：“你們不會想近距離觀察吧？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吧老爹！”
轉眼到了潮水最為低迷的這幾日。
仍然和先前一樣，夫妻倆吃過晚飯，早早歇下了，就算睡不著，也躺在床上養精蓄銳。
到了夜深人靜、整艘打撈船就值班室還亮著燈。
夫妻倆悄摸摸地下了水，上了潛艇。
一開始還覺得挺對不住值班人員的，讓他們好好值勤守夜，身為老板、老板娘，卻接二連三地破壞這規矩，不應該！
然而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咳，習慣了。
現在速度不要太麻利，上了潛艇，馬不停蹄地駛向旋渦處。
自從發現暗流旋渦后，每天晚上都有去觀察，旋渦的流勢的確在減弱，尤其是昨晚，幾乎沒看到有什么東西吐出來，反而隱隱有向吞噬的一面發展。
他們的猜想或許是對的，就看今天了，倘若旋渦口真的發生了變化——改吐為吞，那么就證明：暗流旋渦的存在的確和潮汐能有著莫大的關聯。
事實上，都不需要他們近距離去觀察，在距旋渦口還有半公里光景，就明顯感覺到四周的海水集體在朝某個方向流。
徐隨珠和包子爹對了個眼神。
吞噬性這么強嗎？離現場還有四五百米就有感覺了？那處在旋渦中心的吸力得有多大？
“難怪齊珩那天說，試驗船是在飛行器上進行定向投放的。我的天，這么強的吸力，誰敢靠近？”徐隨珠恍悟道，“我還說老爹多慮了，我們坐在潛艇里，有什么好擔心的。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他的擔心一點沒錯，我感覺再往前一點，潛艇關掉馬達都能被吸著走。這吞噬力太可怕了！”
“所以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陸馳驍盯著潛艇自帶的觀察儀發回來的動態圖像看了好一會兒說道，“漲潮期，就是海藍星的旋渦吞噬期，退潮期則兩邊反了一反，我們這邊進入了吞噬期……現在，我們去旋渦上方看看，究竟輻射了多大的范圍……”
“你小心點！”
陸馳驍駕著潛艇一直上升，直到脫離旋渦的海流能影響，發現都快接近海面了。好在這一片海域因為離大陸實在太遠了，沒什么船只經過。
“太壯觀了！”
俯視著下方的旋渦，有種一眼望不到邊的感覺。
徐隨珠摩挲了一下手臂：“我突然想到一點，海底森林所在的海域，不是沒發現過歷史沉船嗎？之前我以為是離大陸太遠的緣故，經過的船只本身就少，沉船就更少了。但現在我有個猜想，會不會是被吞噬了？”
說完，她自己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細思極恐啊！
陸馳驍以為她冷，貼心地替她披上了外套：“有這個可能。但你不覺得奇怪，海藍星搜尋到的吐出物并不多。照道理，這么大個旋渦，即便每個月只有兩天吞噬力最強，也該有不少東西被吞過去才對啊。”
徐隨珠驚奇道：“莫非這個旋渦通向的口子，不止海藍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