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干凈的大手捂在她的唇鼻上,帶著夜晚的沁涼,以及淡淡的煙草味,夏沫長長地睫毛眨了眨,不自覺的呵出一股熱氣。
掌心被一股溫熱的氣息包裹,君淵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捂在女孩臉上,他忙不迭收了回來。
氣氛,有些僵凝和尷尬。
大約過了一分鐘,君淵看向拿手機照著他的女孩,嗓音溫淡的開口,“還有事?”
夏沫關了手機燈,她垂下小腦袋,遲疑又窘迫的問,“你剛剛看到我上洗手間了?”
君淵微微一愣,隨即彈了下煙灰,聽不出什么情緒的道,“我還沒那種特殊癖好。”
夏沫想想也是,四周烏漆嘛黑的,他就算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那你聽到聲音了是不是?”
君淵沒有說話。
夏沫耳根子一紅,臉上的溫度蹭蹭往上冒,黑暗中她抬起頭瞪住看不清神情的男人,“你立馬忘掉!”
君淵有些好笑,不禁從喉間發出一聲低笑,類似淡淡的嘲諷,“那不是什么美妙之音。”
夏沫的臉蛋更紅了。
她這輩子,做的最丟人的事,大概就是這件了!
夏沫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想到明天以后就不會再見到這個怪怪的醫生了,她也不再說什么,快速朝前走去。
但由于她低著頭,沒有看前面的路,額頭突然撞到墻上,疼得她發現一聲低呼。
額頭大概撞破皮了,她嘟噥著唇瓣,不敢喊痛,狼狽不堪的離開了。
夏沫當天晚上失眠了,到了凌晨四五點才睡著。
夏嫣然喊夏沫吃早餐,她才醒過來。
揉了揉眼睛,夏沫朝床上看了一眼,“夏主編,小軒怎么樣了?”
“他好多了,這會兒在吃早餐。”
“哦。”夏沫從床上起來,換衣洗漱后,她從房間走出來。
見那個醫生不在廚房,她松了口氣。
夏嫣然已經替夏沫盛好了粥,見她東張西望,小心翼翼的,疑惑的問,“小沫,怎么了?”
夏沫笑嘻嘻的坐到夏嫣然身邊,“我就是有點怕那個變態又兇巴巴的醫生。”
夏嫣然頓了一下,反應過來夏沫指的是誰,小聲道,“小沫,變態醫生其實是我哥。”
夏沫嗆了一下,猛地咳了起來,夏嫣然連忙替她拍了拍背。夏沫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夏主編,我知道他對你有意思,看到你有男朋友,他就想以哥哥妹妹的方式接近你吧?你千萬別被他給騙了,其實我覺得蕭叔叔都比他要可愛一些……”
“小姐,你不去當編劇可惜了。”
身后忽然飄來男人冷淡的聲音。
夏沫回頭,看到不知何時站在她和夏嫣然身后的君淵,她吞咽了一下,想說點什么,在接觸到他那雙琉璃般溫潤卻又淡漠的眼神后,她垂下頭,什么都不再說了,認真吃早餐。
好吧,昨晚在山上上洗手間,被他聽到了,算是有黑料在他手上了,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君淵從廚房端了杯開水離開后,夏嫣然看著像個乖乖學生一樣的夏沫,她疑惑的眨了眨眼,“小沫,你對我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他是我親哥,一個娘胎里出來的,他人很好的哦。”
夏沫放下手中的勺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夏嫣然,“是親、親哥哥?”
“對啊。”
夏沫懊惱的吐了吐粉嫩的小舌,“我還以為……糟了,我在背后吐槽他,他會不會將我的料曝出去啊!”
夏嫣然,“你的什么料?”
夏沫擺了擺手,“沒、沒有。”
吃完早餐,身子好轉一些的牛奶奶想去看看新學校,今天正好是新學校剪彩,舉辦活動。
君淵昨晚便得知學校是蕭翊所捐,他還資助了不少學生。
牛奶奶提出想過去看看,他沒有說什么,便和溫謙夏嫣然帶著她過去。
蕭翊這個人,君淵對他是沒什么多話可說的。他講義氣,和嫣然在一起時,對他這個哥哥也不錯。
如果他不是那樣的背景,君淵不會反對他和嫣然一起。
一行人到了學校,剛好剪彩儀式。
蕭翊站在校長旁邊,他穿著件黑色長大衣,身姿筆挺,里面是件黑色高領毛衣,低調又優雅。他一本正經起來,一點也看不出他是道上的人,他的言行舉止穩重又得體,找不到讓人詬病的瑕疵。
身邊的牛奶奶對蕭翊贊不絕口,若是沒有他,山里的孩子連學都無法上了。
夏嫣然看著臺上的蕭翊,胸口漸漸涌出一汩暖流。聽到他被別人贊揚,頗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過灼人,臺上和校長淺笑說話的男人,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來一眼。
他唇角還掛著沒有消散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臉廓在陽光下顯得清俊又迷人,夏嫣然來不及收回視線,兩人就這么在空中相遇了。
但是很快,他就重新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看她一眼。
剪彩儀式完畢業,學生在禮堂表演節目。
看了幾個節目,夏嫣然起身去洗手間。
出了禮堂,夏嫣然找到洗手間。出來后,她準備返回去,眼角余光卻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他站在禮堂外面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抽煙,身前站了個年輕的小姑娘。
夏嫣然昨晚聽夏沫說過,學校里好像有個被他資助的小姑娘對他有意思。
明知道不該偷聽,夏嫣然卻怔住了腳步。
“蕭先生,你們下午就要離開了嗎?”女孩望著蕭翊,眼睛里帶著不舍。
蕭翊專注著指尖的香煙,他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也要回趟大學,下午能跟你一起走嗎?”
蕭翊抬起眼皮,看了眼女孩,眼角余光忽然掃到一抹纖細的身影。他抿了下唇,淡淡的嗯了一聲。
女孩頓時興奮不已,臉上綻開笑容,“謝謝你蕭先生。”
夏嫣然不想再聽他們說些什么了,她轉身,回了禮堂。
君淵見夏嫣然回來后臉色不怎么好,他溫聲問道,“怎么了?”
夏嫣然用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明明知道,兩人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做什么,都與她無關了,她也有了新的生活,可為什么,還是覺得難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