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徽接完黛母打來的電話,讓司機將車開往醫院。
半個小時后,靈徽和岑曦到達醫院。
黛母站在搶救室外面,臉色發白的走來走去。
看得出,她相當慌亂和緊張。
“媽!”
黛母看到靈徽過來,握住她的手,雙.唇發顫,“徽徽,我不是故意的……”
黛母整理書房時,意外看到一本書里夾著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一身白色連衣裙,長發飄飄,美得不可思議。
她知道,那是黛朗心中的白月光。
看到照片后,她的情緒,不受控制的爆發。
她在樓梯口遇到了黛朗,將照片撕碎甩到他身上。像潑婦一樣,質問、捶打、漫罵。
她曾經也是大家閨秀,竟被婚姻逼成了面目可憎的樣子。
她感覺心慌和害怕,一時間想要離黛朗遠遠的。
她想走,黛朗卻將她拉住。
急急地不知說些什么,她以為他因為照片被撕碎的事發脾氣,她更加激動和不受控制。
兩人拉扯中,黛朗手中的拐仗,不小心脫落,他整個人,也像雪球般滾下了樓梯。
“你爸他流了好多血……我怎么就沒拉住他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該怎么是好?”
靈徽緊緊握住黛母泛涼的手,“媽,爸爸最大的劫難都挺過去了,這次也一定會沒事的。”
靈徽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醫生走了出來。
靈徽和黛母緊張的看著醫生,醫生朝他們點點頭,“黛先生無大礙,已經替他處理好傷口了,晚點他會醒過來。”
下午。
黛朗醒了過來。
靈徽回去跟黛父黛母做吃的去了,病房里只有黛母和管家。
黛朗睜開眼睛,看了眼管家。管家上前,將黛朗扶坐到床.上。
“靈、靈瑛,我、我不勉強你了……”黛朗朝管家眨了眨眼睛,管家將一份文件拿了出來。
那份文件是黛母早前就簽好的離婚協議。
黛母看到黛朗手指發顫的握住鋼筆,艱難的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名字,她的心臟,緊縮成了一團。
心臟蔓出一股綿綿不絕的痛楚,眼眶漸漸被淚水模糊。
自從當年發現他和他的初戀情人藕斷絲連后,她就一直找他鬧。
她沒辦法接受,他給予了她最愛好的愛情,讓她懂得什么是刻骨銘心的愛,可是他也喂她吃下了穿腸毒藥。
一想到,他要和別的女人私奔,殉情,她心中的恨,就綿綿不絕!
她鬧了這么些年,可是,他真的要放手了,她居然還是舍不得。
多年的夫妻感情,走到這一步,是她不愿看到的。
可他背叛她,又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拔不拔,都只會讓她自己難受!
黛朗簽好離婚協議,讓管家交給黛母。
靈徽提著保溫盒來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母親淚流滿面從病房走出來的一幕。
“媽……”
“你爸醒了,你去看看他。”黛母說完這一句,便離開了。
靈徽追著黛母走了幾步,又聽到病房里黛朗的咳嗽聲,她連忙進了病房。
黛朗沒有隱瞞靈徽,讓管家告訴了靈徽,他和黛母簽了離婚協議的事。
靈徽聽完,久久不語。
“爸,我找了個朋友過來,她懂唇語,上次你讓我相信,我不知道相信什么,你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好不好?”
黛朗閉了閉有些泛紅的眼睛,沉默半點后,點點頭。
得到黛朗同意后,靈徽立即打電話給岑曦,讓她來醫院。
黛朗額頭纏著紗布,面色有些憔悴和蒼白,他靠在枕頭上,雙.唇動了動。
岑曦做著翻譯,她翻譯對了,黛朗就會眨下眼睛。
黛朗和唐西的母親玉兒確實是初戀情人,但后來玉兒家落魄,黛朗父親不同意兩人再交往,玉兒便失去了蹤跡,黛朗也被迫娶了黛母。
剛開始黛朗對黛母,確實沒有太多感情。但后來有了靈徽,加上黛母知書達理,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漸漸的,他開始放下玉兒,接納黛母。
夫妻倆恩愛了二十多年,直到,黛母生病,需要換腎。
他找遍全國,也沒有找到適合黛母的腎。就在絕望之際,一個好消息傳來。
玉兒主動聯系了他。
她看到了他要替妻子找腎的消息,她的血型和妻子吻.合,看能不能幫上忙。
結果還真匹配上了。
玉兒幫了他妻子。
兩人就是那個時候聯系上的,但彼此也只是朋友關系,誰都沒有逾越的想法。
他心里對玉兒是感激的,偶爾也會跟她打個電話問侯一聲。
過了一段時間,他再跟她打電話時,發現她情緒低落,盡管控制著,但在電話里也能聽出她哭過。
玉兒救了靈瑛后,他就將她當成親妹子一樣。那次他正好要去都城,便約了玉兒見面。
誰知道那次見面,玉兒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情緒也十分低落。他便攬著她肩膀安慰了幾句。
事情就那么碰巧,被唐父看到了。
當時唐父情緒激動,他怎么解釋,他都聽不進。
玉兒也是氣急了,說出一句,“不要跟他解釋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再后來,玉兒就不接他電話了,只是時不時跟他發信息,都是一些懷念以前兩人相戀美好時光的文字——
當時他以為玉兒和唐父婚姻不幸福,才會想到懷念以前的時光。
為了不引起誤會,他沒有給她回過信息。
又過了段時間,玉兒給他發了條他不得不回復的信息。
她約他在蒼山見面,若是他不去,她就要跳崖。
他只能回復,他會去赴約。
聽完黛朗的敘述,靈徽好半響都沒有說話。
爸爸并沒有背叛媽媽,唐西母親,還曾經救過媽媽——
黛朗嘆了口氣,說出一段話,岑曦立即翻譯,“說來也是怪,玉兒不是那種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她怎么會跟我發那些讓人誤會的信息呢?我以前以為,她是婚姻不幸福,才會那樣做。現在想想,玉兒不是那樣的人,都怪我,當時為了避嫌,沒有跟她打電話,也沒有去見過她,若是我當時將事情跟你.媽說清楚,跟她二人一起關心玉兒,也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