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道友，這人……誰啊？”老頭忍不住出聲問道。
邵獻看了離開的唐辰一眼，這才解釋道，“他是唐家家主的獨子，傳聞他自幼對靈氣的感應就比旁人強。五歲就會引導靈氣，現在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已經快要達到玄階了，是唐家頂尖的玄術天才了。”他一臉羨慕，想到什么又皺了皺眉道，“只是前陣子……我聽說他突然失蹤，整個唐家都在找他，沒想到他居然來參加天師堂的上冊考核了。”
“哦……”老頭點了點頭，突然明白他剛剛為啥聽到丫頭的名字，反應這么大了。估計第二場考試的排名，剛好被云皎壓在了頭上，當天才當久了，一時有些不爽吧。
唉！只能說，這人還是太年輕，還沒了解什么叫真正的‘云式’降維打擊？像他，天天被打擊著打擊著……就習慣了！
幾人沒有再管那個冤大頭，到是剛剛唐辰的那聲驚呼，引得旁邊其它玄門弟子的注意。榜單上那斗大的云皎兩個字，實在讓人印象深刻，于是紛紛好奇的圍了過來，想套個近乎。
“敢問，這位可是第二場考試榜首的云道友？”一個一身青衣的男子，先一步開口。
“是。”云皎點頭。
男子更加欣喜了，連忙抱拳行禮道，“云道友能被評為第一，想必道法高深。在下玄陽宗弟子陸杰，拜于方荊天師門下，專修陣法。聽聞道友第二場考的也是陣法，不知出自哪門哪派師承何人啊？”
云皎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我是清陽派的。”
她話音一落，原本還一臉熱情的男子，頓時臉色黑了黑，“清陽？”
“對！”云皎點頭。
“廣濟天尊的那個清陽？”男子再次確認。
“是。”
這會不止是男子，連著旁邊圍觀的玄門弟子眼里都露出了些古怪的神色，甚至隱隱還帶上了些鄙夷，更是有人直接冷笑了一聲道，“哼……又一個清陽派。現在有些玄門弟子真是……”
“道法再高，這人品也是讓人……不敢恭維。”
“真是有損我玄門的清名。”
“這樣的居然也敢來上冊？”
“怎么天師堂，這也不管的嗎？”
眾人越說神色越是難看，頓時都沒了圍觀第一名的興趣，紛紛搖了搖頭退開了。連著一開始開口的男子，也尷尬的笑了笑離開了。
不止是云皎，老頭也是一臉懵逼，“喂喂喂？你們這是啥意思？”他們是清陽派怎么了？
正要上前問個清楚，旁邊的老周卻臉色一變，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了老頭道，“老白，老白……別沖動。”
“我們又沒惹他們，他們干嘛突然這樣啊？”老頭有些生氣。
老周眉頭擰得更深了，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才沉聲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勸過你很多次，讓你把觀名改了嗎？”
“我們本來就叫清陽，為啥要改？”老頭更加不滿了，都傳承了幾千年了，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改名。
“唉，你不常出門走動，當然不知道。”老周神情越加糾結了，拉著幾人走開了幾步，才壓低聲音解釋道，“你們應該聽過‘玄門正宗，清陽魁首’這話吧？”
“當然！”老頭點頭，他還用這話忽悠過丫頭呢？玄門之術，一開始本來就是出自清陽的。
“傳聞現在所有門派的祖師，皆是出自清陽的傳承，所以清陽祖師才被稱廣濟天尊。在千年前，清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玄門。只不過后來‘清陽派’慢慢沒落，近幾百年更是再無弟子入世。”老周看了老白一眼道，“可是清陽的威名仍舊在，自然引得一些人的覬覦。想借清陽的名義賺些好處，所以現在世間自稱清陽派的，皆是一些冒名頂替、招搖撞騙之徒。”
“你是說，他們……以為我們是騙子！”老頭一臉震驚，急聲反駁道，“可是我們是真的啊！”他家祖師爺還天天下來喝雞湯呢！
“可是大家都已經默認真正的清陽派，早就已經沒有了。”就算是，也沒人信啊！
每年各地都會出現一些，自稱是玄門正宗清陽的假道士。各門各派或多或少，都遇上過那么幾個。甚至一些游道，為了夸大自己的能力，時不時也給自己扯個清陽弟子的大旗。而且這些人里，還真有惹出過一些事端的，讓人煩不勝煩。
白聿：“……”
所以說，造假的多了，真的也成假的了嗎？
老頭頓時有種強烈的憋屈感，從來沒有想過，清陽派三個字，在玄門弟子中，居然會是這么一個情況。這樣下去，就算是他們通過了上冊考核，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她們的吧。
“丫頭……”他有些欲哭無淚的看向旁邊的云皎。
云皎回頭看了他一眼，緩緩的說出幾個字，“考完再說！”既然他們不相信他們是真的，那就用實力讓他們相信。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剛剛入春的天氣，還帶了些冬天的余寒，絲絲的涼氣直往身體里鉆。太陽剛落山，山下已經是一片漆黑，呼嘯的冷風從耳邊吹過，隱隱還帶上了些若隱若現的鬼哭聲，分外的滲人。
山下的眾考生們，卻是一臉興奮，終于可以開始考試了。拿起了各種工具，三五成群的就朝著山上進發了。
云皎幾人也出了門，這祭山很大，加上樹高林深，里面連絲月光都透不出來。她們只好燃上了照明的靈符，選了一條不起眼的小路，就朝著山上而去。隱隱還能看到樹叢中，時不時透出的墳包。
路是老周選的，這場比賽明顯考驗的就是眾人抓鬼的能力，走小路更突然撞上陰魂。云皎瞅了瞅路邊，那時不時出現，卻又被重重樹叢擋住的墳包，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這墳山——是不是荒涼了些？
“前面有陰魂！”他們剛走了半刻鐘，老周突然一頓，指了指手上瘋狂晃動的羅盤，一臉興奮的道，“就在前面。”
幾人一聽，紛紛掏出了武器和法符，按照老周指的方向而去。果然剛轉過路口，就看到樹下，一道半透明的影子正在游蕩。
它似是沒有神智，只是漫無目的飄來飄去，身形也比以往見過的厲鬼要淺淡上很多，像是隨時會消散一般。見到幾人出現，也沒有反應，仍舊飄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