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昌洋說藥田怎么突然就毀了,整個藥田直接下陷,種了多年的藥材就這么被埋了。原本他以為是地龍醒了,所以才會這樣。但奇怪的是只有藥田那一塊地是那樣,村子中還有四周的山林沒有半點地動的痕跡,所以他才想不通。
沒想到,是因為村中人貪財,挖空了河床。藥田就在河邊上,加上連日大雨導致水土流失,才生了地陷。之前去搶救那些藥材時,河水還未退去,自然就沒有現河中的蹊蹺。
他突然想到昨晚他們出現在村中時,那些人的反應,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些心虛和不自然。原本以為他們是羞恥那么多人對付一個小孩,如今看來是因為這事!
“師父……”昌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猜那現金子的人,應該就是這個被他們稱災星的小孩。”所以他們才將所有的過錯歸到他身上,至于那金子,當然早就不屬于這個孩子了。
昌洋頓時覺得怒火中燒,這些村民的心是有多黑,自己貪財引了地陷,瞞下不跟他們說實話就算了,卻能理直氣壯的將罪名扣在一個幾歲的小孩子身上。
他臉色一沉,覺得天涼了,醫谷的藥田可以少種幾塊了!
小孩第二天就醒了,他仍舊是那呆呆的樣子,只是在云皎出現的時候,眼睛會亮一些。他似是知道醫谷的人在幫他。雖然仍舊下意識會縮到角落里,像一只受驚的小獸,但是弟子送去的藥和吃食,他到是很乖巧的喝了。雖狼吞虎咽的樣子,讓人看得心酸。
昌洋一個老頭子,年紀一大就見不得小輩受苦,雖說顧忌他身上的魔氣,但仍舊忍不住時時跑去瞅一瞅。想起對方那么寶貝的護著云皎給的糖果的樣子,于是吩咐徒弟去集市買了大堆的糖果,堆在了對方的屋子里,一副想將那間臨時收拾出來的小茅屋填滿的趨勢。
昌洋明顯就是照顧小孩上癮了,動不動就來一句:“我記得集市有個糯米糕不錯,現在時日擅早,昌平啊去買些回來吧!”
一天跑了十幾次集市的昌平:“……”
嘴角抽了抽,卻不得不抱拳回答,“是,師父!”
看著完完全全一副心疼小輩的貼心爺爺形象的昌洋,云皎不由得想起了派中同樣年紀,卻還在做崽的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同樣是老頭,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
咦?等等!
祖師爺你上哪去?!
別一聽去集市就跟著人家走啊喂!
云皎眼疾手快,連忙拉住了自家也想著去逛集市的祖師爺,一個兩個的,沒一個省心的。
“云道友,你看這孩子……如何處理好?”昌洋有些擔心的看了身后的茅屋一眼,人是肯定不能送回離角村了,送回等于是送命,再說這小孩乖巧得讓人心疼。
不哭不鬧,就算法符失效后,他時時要承受接骨之痛,他也生生忍了下來。就算疼得狠了,也只會縮在被子里,死死咬著被單,忍得冷汗直流,也不喊出來。似是怕被人厭棄一般,處處都透著小心。昌洋也是昨晚去看他時,無意間現的,頓時那顆老年人的心,就酸得一塌糊涂。
他其實是有心想將人繼續養在醫谷的,等病好了再養壯實一些,收來做個弟子也不錯。只是他這谷中,沒有這般大的小孩,實在是不懂怎么養,況且他身上的魔氣也是個問題。不是他謙虛,他醫谷個個醫術非凡,可要是論玄術,他們敢稱倒數第二,那絕對找不著倒數第一!
到時要魔氣真的出了點什么問題,他……估計半點辦法都沒有。
“不如……送去天師堂吧?”云皎也明白他的顧慮,她對吊車尾的實力,還是很不放心的!小孩這情況,交給官方專業人員才是正經的。
昌洋點了點頭,也是這個想法,嘆了一聲道,“也行,那就待他身子恢復一些,我便問問他的想法,若是愿意便送他去天師堂吧。”
他又想到,那孩子好像還不會說話。他的嗓子到是沒什么問題。也可以看得出,他以前是會說話的。可能是因為村民對他的態度,導致他太久沒有跟人說話,所以忘了怎么跟人正常交流。要恢復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云皎沒什么意見,醫谷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雖然看不慣那些村民的所作所為,但離角村剩下的那幾個染了魔氣的人,最終還是幫他們驅除了魔氣,只是醫谷以后不會再委托他們種靈植了。
云皎沒有多停留,拉著蠢蠢欲動的自家祖師爺就告辭離開了,路上轉彎去了一趟集市,順便買回了晚餐的菜,和一些新奇的零食之類,才回到清陽觀。
她正打算做晚飯呢,一朵祥云卻突然從天空落了下來,許久不見的元江突然出現。
“弟子見過師尊!”元江恭敬的朝著夜淵行了個禮。
后者直接無視,只是一項項的清理著自己儲物袋里,剛剛集市中的收獲,眼神都沒給蠢徒弟一個。
元江好像已經習慣了,完全沒有被無視的自覺,反而轉頭看向旁邊的云皎,笑得一臉和善,“小師侄,近來可好啊!”
“元師叔。”云皎打了聲招呼,一邊把由于儲物袋裝不下,非要塞她袋子里零食遞給祖師爺,一邊道,“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事情查清楚了?”
元江臉色變了變,緊張的瞅了瞅她旁邊的人,帶些僵硬的點了點頭,“算是吧……”
“哦。”云皎也沒有多問,直接抱起桌上的菜道,“那我先去做晚飯了,師叔先休息休息吧!”
說完,直接轉身就往外走去,剛出屋又想到了什么,加了一句道,“哦對了師叔,你們三班還剩兩堂課,明天記得補上啊!”說完才朝著后殿廚房的方向而去。
元江:“……”
小師侄還真的是物盡其用啊!
直到云皎的身影走遠,這邊一直掏著零食的某人才停下了手,抬頭意味不明的看了蠢弟子一眼。
元江頓時就覺得冷汗直冒,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來這一趟了。
“師……師尊……”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硬著頭皮,抱拳道,“我這次前來是因為,帝君他……想要前來拜見師尊!”
“哦?”夜淵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沒有看他,反而轉了轉手里一顆白色的糖果,半會才冷冷的道,“他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