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躲在這里干什么？！”
在華香綢驚叫出聲的前一刻，鳳朝歌已經扣上太監服最后一粒扣子。
他從案桌底下鉆出來，低著頭舉起一塊墨石，說：“替皇上撿東西。”
見鳳朝歌穿著太監服，微微低垂著眉眼，手里舉著墨塊，華香綢心中的疑慮打消幾分。
但是，她想起這小太監剛剛一直在案桌下面，悶不吭聲聽完她的……投誠令，華香綢就不爽。
她正想開口刁難一下這小太監。
實力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還沒得寵就開始驕縱。
誰知，風華在此時卻開口道：
“東西放在桌上，小歌子你先下去，朕跟香妃有話要說。”
“……是。”
鳳朝歌默默將墨塊擱在案桌上，當然動作稍微重了那么一點兒，再轉身退到養心殿內的暖閣里。
因此，他不知道風華和華香綢兩人，到底密談了什么，又達成了什么交易。
晚間。
鳳朝歌換回貴妃的服飾，不再是一身小太監裝。
徐喜在她面前，也從對小歌子的忌憚不友好，變成恭恭敬敬的態度。
不過。
他口中說的話卻是：
“皇上讓老奴過來告訴娘娘一聲，他今晚在香妃娘娘那兒就寢，讓娘娘您不必等他。”
按理來說，一朝君王夜宿哪位娘娘的宮殿，除了初一十五必須到皇后宮中，大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心意，隨心所欲寵幸妃子，不必跟任何人交代。
更何況，天圣后宮現在只有一位皇貴妃，尚未立后，就連初一十五那個規矩都可免去。
但是，風華在去華香綢那里之前，還是命令徐喜跑上這么一趟。
至于用意嘛……
仙女笑而不語。
聽完徐喜的話，鳳朝歌精致眉頭蹙起。
口中卻是漠不關心，連問都沒有過問一句，直接道：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徐喜離開時，用同情的眼神，悄然望了一眼他昔日的主子，心中不禁替他嘆息。
這宮中，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曾經，貴妃娘娘寵冠后宮，除了她，皇上不曾踏足過其他嬪妃的宮殿。
今晚，皇上卻到香妃娘娘的宮中，誰都知道——
皇上定然是要寵幸她無疑的。
今夜過后，華云羅椒房獨寵的局面，恐怕就此……打破。
皇帝陛下很不習慣。
往日，用膳的時候，總是有一個人的身影在。
今天少了那道身影，鳳朝歌一個人默默用膳，心中覺得莫名的凄涼起來。
美味佳肴，宮廷御膳，變得索然無味，如同嚼蠟。
沒動幾下筷子，鳳朝歌便叫人撤下。
滿殿宮人心中理解，并且分外同情，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今夜，似乎格外漫長……
鳳朝歌抬頭望了一眼，雕花窗外淡淡涼涼的月光，心下忽然煩躁起來。
不，應該說是壓抑一天的郁悶心情，終于在此刻如同……火山爆發。
他控制不住自己，總是忍不住去想——
她，現在跟華香綢在做什么？
用膳？
一起共浴？
亦或者是郎情妾意的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