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下餃子嗎?
那路虎車里下的是姑娘,是真的往下掉。
吳果兒著急去扶起蔣佩珊,打開另一側車門,卻被后面的貨物拱的她以大前趴的姿勢掉了下來。
得虧她靈活,掉下來往前踉蹌了兩米,愣是用兩手撐地,沒直接來個狗吃屎。
副駕駛車門也打開了,第三個姑娘露面。
那位姑娘蜷縮成小團兒,頭頂車篷,下面坐著一堆貨,正在胡亂揮著小手無助地喊道:“噯?噯?不好了,我要滑下去了!”
剛喊完就連同下面的貨一起歪下車,掉下去的那一瞬間,得虧拽了把大敞四開的車門緩沖一下,才沒有臉著地
緊接著,又有一個大姑娘從后座貨堆里露出頭,她一邊往外爬,一邊伸手夠著問:”你們沒事吧”披頭散發的效果堪稱貞子
回答她的是一樣被埋在貨堆里的姑娘
這位厲害了,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只聞其聲在那喊:”快點兒啊,來個人,先把我身上的貨挪開啊,要壓死我了”
不遠處駐足的白領們,此時心里就一個想法:趕明換車就換路虎,質量是真好啊。
江男一臉抱歉的趕緊解開安全帶下車
雖說塞兩千件衣服外加六個人,那是一點空隙也沒有了,但是先頭她們堆的挺井井有序的,還不至于這么狼狽。
主要是賴她,不,是賴之前有臺出租車,也不看看后方車就忽然停下拉客,她一腳剎車踩下去就亂套成這樣了。
“沒事兒吧?您們都沒事兒吧”
梁秘書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江男臉上頂著汗泥印子,正在拽這個,拉那個,又往下搬貨的。
梁秘書趕緊將高跟鞋踩的噠噠響,帶小跑的迎上前:”江小姐,您這,您該給我打電話的,我叫個司機叫臺車就去了”
江男兩手叉腰喘口氣,嗓子冒煙擺手道:”一碼歸一碼,咱之前說好的送貨上門,你現在就拿我們當送貨的。你驗收吧,你們公司訂的兩千件,錢拿來了嗎”
說完,江男又去搬貨了
梁秘書站在車邊不知所措她一手攥電話,一手拿個大信封,信封里裝的是江男提到的貨款錢
將這些放到地上,梁秘書擼了擼西服袖子,踩著高跟鞋穿著一步裙也上去幫忙了。
發現江男看她一眼,笑著解釋道:”沒看我也沒叫公司的大小伙子們下來嘛,我這算個人幫忙,你總不能制止吧。”
心里想的卻是:
唉,任總知道了不定得怎么心疼呢,什么都不舍得讓你干,你卻來搬貨。
江小姐怎么就那么有福不會享呢,要知道你男朋友可正在樓上談啟動新項目,研究在哪上市,。你在樓下卻累的汗水加泥水,小臉造的跟小花貓似的,讓他看見可不得了。
關鍵江小姐你也不缺錢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扔股市里的分分鐘賺到,眨下眼皮的時間就夠你花了,你這到底是在圖什么?
梁秘書見到江男是一口一句江小姐。
吳果兒是見到一身職業套裝的梁秘書,略顯緊張不知道該叫什么,心里不停提醒自己:我可是名牌大學生。
其他幾個姑娘也不像往常一樣敢說話了,在這寫字樓下面,她們幾個總感覺像誤闖的人。尤其剛才太狼狽了,真是給“江小姐”丟臉。
索性梁秘書也沒多說別的,在江男眼神的示意下,將裝錢的信封遞給了吳果兒,又伸出手特意和吳果兒握了握,笑容和藹道:“貨我已經驗收,很好,全部合格,謝謝你們了,合作愉快。下次有需要,會再聯絡你們的,你點點數。”
吳果兒心里很激動,沖人彎腰頻頻點頭道:“不用點錢,謝謝,太謝謝了,也謝謝您啦。”
梁秘書又悄聲問江男要不要上樓,說任總在樓上,大概半個小時后會議就會結束,江男搖頭拒絕,且提醒了句:“別和他說我抬貨,就說正常貨車送的。”
車開出二里地了,車里還寂靜無聲。
向萌萌在低頭搓勒紅的骨節。
吳果兒一直在看著裝錢的信封。
孫艷正把斷裂的頭繩重新打結,系好了重新將頭發綁上。
王瑛望著江男開車的側臉,欲言又止。
蔣佩珊側眸看向車窗外,心里想著:從人家手里把錢賺來,原來就是這個滋味啊,爸爸媽媽,哥哥,唉。
江男瞟眼車視鏡:“怎么啦,怎么都不吱聲了?”
吳果兒這才前言不搭后語地說:“你是江小姐。”
向萌萌也側身看江男:“你以前開的不是玩笑吧?”
“你是富婆那句,”孫艷補充。
江男用手指彈了彈方向盤,沉吟了幾秒才道:“嗯,我有個事想和大家說,不過你們得幫我保密,畢竟咱現在就是個大學生不是?”
后海,有大爺大媽在游泳,有小情侶在蹬船,還有小朋友們舉著棉花糖、舉著氣球來回跑。
五個女孩一臉恍惚地望著溫馨的場景:
她們的室友江男,是富一代也是富二代。
她們的室友江男,在高中時就做買賣。為了炒股,和她的青梅竹馬任哥哥居然敢偷用爸爸的所有錢,不是一萬兩萬,是上百萬,被逮住后差點挨揍,嚇得抱頭四處躲。
她們也不是第一批和江男創業的好朋友,人在高中就有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她們問:江小姐,那你都這樣了,目標不是為養包包和化妝品了,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她們的室友江小姐,站在拱橋上告訴她們道:
她未來想為那些難于離婚、爭不到財產、取證困難、雇不起律師的女性,開幾家以公益為主、以維護女性權益為主的律所。
還想開連鎖超市,開在各個小區里,為那些沒太多文化的下崗工人提供再就業機會,尤其是為那些離婚的女人或單身媽媽提供就業機會。
并且也已經想好了,成立這樣連鎖超市第一天的第一條福利就是:單身媽媽要去幼兒園給小朋友過節開運動會,公司會提供男性陪同,幫小朋友們贏比賽。
她們的室友江小姐還告訴她們說:她目前手頭上也沒什么現金流,需要把在美國股市上正賺錢的投資撤回來,然后回來干這些。
聽聽,人家的高度已經到那了,放著錢不賺,拿出來要為社會做些什么的程度,對于不足二十歲的她們來講,別說嫉妒了,羨慕都感覺可望不可及。人家這才叫理想。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這些想法,江男是第一次對別人講。
她想著:曾經作為女主播,聽了那么多痛哭流涕的故事,她比誰都了解,女性要勇于邁出離婚那一步很難,不止情感上的得失傷害,更多的是人到中年沒什么技能,生活上的難處,走向社會就業的難處,這是她目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