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男摘下墨鏡,踩了劉澈小白鞋一腳,搶過付俊澤手里的零食袋子,又氣憤的一掐腰沖六子道:“說誰招笑吶?都不許笑了,一個個不厚道。”
說完趕緊呸呸吐刮進嘴里的頭發。
而任子滔已經從自己的包里找出一根頭繩,在給江男扎馬尾辮了,結結實實地看傻了一眾人。
江男咧開抹著南瓜色的唇,傲嬌的一仰脖,眼里滿是笑意地看任子滔:“還是你好。”
任子滔立刻低頭碰了碰江男的唇,又吻了吻她唇邊,起到的效果是再次看傻了一眾人,包括江男。
江男捂著嘴,瞪圓眼睛驚訝道:“噢,天。”
任子滔貼她耳邊小小聲說:“口紅蹭邊上了。”
江男傻傻道:“是嗎,還有嗎?”
任子滔笑,又低頭親了一口:“這回沒了。”
付俊澤之前哈哈大笑的臉,此時笑容漬住了,接著笑不是,不笑也不是,心里澀澀的。
瞧任子滔那甜嘴巴舌的樣,一看見江男就跟看著蜂蜜似的,看著真來氣。
劉澈是攥拳放唇邊,移開目光不自然的咳了聲:“咱們走吧,里面快開始了。”說完邁開大步率先離開。
六子作邀請狀,邀請姑娘們跟他走,還告訴大家:姑娘們,公司特意給你們留衣服了,往裙子外面一套,一點不耽誤你們美麗,務必要做到整齊劃一。
孫艷笑著上前對六子說:“那衣服就是我們倒的貨,能穿最好了,就怕不夠。”
六子說:誰不夠也不能缺你們的啊,你們是誰?你們是w公司當仁不讓的娘家客。
孫艷被逗笑了。
向萌萌她們倒是在開小差。
向萌萌用手指懟懟吳果兒的胳膊,然后沖前面的劉澈和付俊澤的背影眨了眨眼。意思是:就他倆,贗品。
王瑛用胳膊碰碰向萌萌,提醒別瞎八卦,趕緊把之前認錯男友事件忘了。
蔣佩珊是疑惑地問林沛鈞:“你認識最前面穿花襯衣,肩膀圍件t恤那個嗎?”
林沛鈞看了眼劉澈背影,花襯衣?沒那么夸張吧,不過還是回答道:“認識,他是我和江男高中時期的學長。”
嗯?不是本地人?蔣佩珊怎么看怎么覺得眼熟:“他叫什么?”
“劉澈。”
“劉恒是他什么?”
林沛鈞搖頭:“那我可不清楚,也沒聽江男提過,劉恒是誰?”
蔣佩珊:“是我哥的好兄弟。”
以上簡短且小聲的對話,向萌萌她們沒聽著,聽見她們倒是能告訴劉恒是她們教官啊,蔣佩珊沒參加軍訓所以不清楚。
任子滔也沒聽著,他要是聽見了還得防蔣佩珊,不能讓江男和蔣佩珊走近再意外見到劉恒,實在是沒想到世界有時候總是那么小。
他此時在忙。
忙著拒絕張助理提議讓他去主看臺,主看臺的位置是主辦方特意留下的:“你現在給老方打電話,讓他過去。”
忙著給江男套t恤衫,套好后按了下遙控器,江男身上的衣服立刻閃紅色、黃色、綠色、紫色……江男低頭一直瞅:“哇。”
忙著又按了一下鍵,這回不是慢慢變色了,是用七彩光圍成的心型在刷刷閃動……江男:“哇,真好玩。”
任子滔忙著自己也套上了衣服,拽過江男的食指說:“你按我心臟,”江男用食指戳了戳,任子滔身上的衣服也立刻閃動了起來。
打完電話轉過身的張助理,看到這一幕在旁邊捂了捂眼,心想:你倆都多大了,幼稚不?你看我衣服,我玩你衣服的。
“咳,任總,江小姐,快開場了,進去吧。”
任子滔和江男十指相扣,倆人相視一笑:“好。”
張助理很想再次捂眼,你們這樣好嘛?二十歲搞得像熱戀期,他三十歲卻還是老哥一個,刺激誰哪?欺負誰哪!
然而心里這么吐槽,腳下還得像踩風火輪一樣爬臺階,他得提前入場暗示大家伙:老總和老總夫人要到了,別忘了拍馬屁,鼓掌。
所以當任子滔拉著江男剛一入場,被w公司包下的看臺就響起了口哨聲、掌聲。
任子滔貼江男耳邊說:“一起揮手。”
江男覺得那也太傻了,但笑容燦爛很配合,任子滔才喊完一二,她就穿著閃動“w”字樣的衣服,對看臺上的眾人揮了揮手。
這一揮手,不止是口哨和掌聲了,后幾排刷的一下就抻開了橫幅:
“w游戲,永恒開啟,永世傳奇。”
“w投資,團結一條心,石頭變成金。”
“w傳媒,讓品牌與創意齊飛。”
“w的世界,虎行需有風,龍行需有雨,不忘使命,it精英,砥礪前行。”
江男想在任子滔的耳邊說誰編的啊,然而別說大聲了,就是靠吼也夠嗆能聽清楚。
因為這橫幅一展開,兩個頭上戴五彩假發的員工已經敲起了大鼓,黑人艾瑪深吸一口氣沖著天空胡亂吹喇叭。
瞬間就感覺全場震耳欲聾、人山人海、搖旗吶喊、讓人心潮澎湃、忘我暢快。
搞得別說旁邊幾個看臺的球迷們跟著興奮了,以為運動員入場了呢,也跟著胡亂叫喚,就是對面隔著一個球場的主看臺和媒體,那面也看得目瞪口呆。
任子滔忙著拉江男坐下,江男是忙著招呼她帶來的小伙伴,又隔著李沛博肥碩的身體,和翟芳特意握了握手。
張助理忙的一頭汗,他又開始發東西了,必須給任總的小伙伴們伺候好了,給發水、發啤酒。
常菁也在發東西,他在發唱歌字條,發到林沛鈞時:“噯?你怎么來了?坐墊套好難洗啊。”
林沛鈞以為是在和她打招呼,臉微紅回喊道:“你說什么?”
算了,沒聽到算了,常菁也不發字條了,用屁股撞了撞安玉凱,硬擠了過去站到林沛鈞旁邊。
井超是在回眸間看到向萌萌那一瞬,眼神當時就直了,梳著歪辮兒的小胖妞真好看,沖人揮手:“嗨。”
向萌萌:“你好。”
“我是江男的弟弟。”
“啊?”向萌萌眼睛一亮:“你叫什么呀?”
“叫井超,我江男姐身上的衣服就是我設計的。”
向萌萌心想:哎呀,這是個商機啊,給這小子拉入伙,趕明倒動t恤衫路子是不是能更寬了,笑瞇了眼:“認識你太高興了。”
井超:“是啊,咱倆坐一起吧,能把你電話給我嗎?”
“可以啊。”
劉澈和付俊澤趴在欄桿處,倆人對視一眼,又互相很嫌棄地看向旁處,都略顯無精打采的。
就在這時,音樂響了,倆人站直了身體。
電視轉播的主持人也在同一時間播報說:“今天到場的球迷人數為:四萬五千六百八十二人。”
全場立即一陣歡呼聲響起。
主持人又說:“今天現場的球迷們也格外熱情,聽,他們已經自發唱起了1998年世界杯主題曲。”
沒錯,w公司的第二個節目開始了,他們比即將要上場的運動員還忙、還興奮,張助理把任子滔花的那點門票錢發揮的淋漓盡致。
劉澈拿著字條跟著一起唱道:“辣威大意思,鋪大怕素嗯。”
付俊澤是跟著節奏扭動身體,他不需要看那搞笑字條就會唱拉丁歌曲。
江男捏著字條,一會兒一咯咯笑,笑的同時也跟著大聲唱:“兔喂狗,啊累噢累噢累……”
任子滔拉著江男的手:“gogogo,啊累噢累噢累……”
所有w公司的人一起大聲吼:“兔喂狗!”
終于啊終于,在大家玩了一波人浪又一波人浪,感覺全場都要裝不下他們時,運動員上場了。
當客場作戰的上海申花隊員出場時,主持人介紹一個,他們噓聲一個,介紹一個,他們喊一個:“下去吧!”
還好,中間還有一個環節,主持人說:“全場起立,奏國歌。”
唱國歌時,大家倒是挺嚴肅,但是球一開場,江男就感覺自己陷進了“申花是sb,哐哐哐哐哐,申花是sb,哐哐哐哐哐。”
林沛鈞問常菁:“申花穿什么顏色球衣啊?哪個隊是申花?”
常菁卻沒搭理她,忽然興奮地跳了起來,指著場上倒下的申花球員罵道:“再不起來,就地掩埋!再不起來,就地掩埋!”
裁判吹哨,判國安犯規。
江男感覺她旁邊的任子滔也嗖的一下站起身,指著場上跟大家一起罵道:”裁判是sb,裁判是sb!”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氛圍,江男是頭一次在現場看球,耳邊嗡嗡的,在家看電視時,明明不是這樣的。
反正,主隊國安就是沒進球,只是過了一個人,全場就歡呼聲、叫好聲一片。
客隊申花別說進球沒人搖旗吶喊了,哪個隊員要是敢撞國安球迷,全場就罵誰是sb。沒人可罵了,就罵人家守門員。
看個球,給大家忙夠嗆。
看個球,男孩子們的本性暴露,有一個算一個,眼中早沒了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