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聽話的，爸爸……爸爸……你好辛苦哦……我和弟弟都不能幫你和媽媽……”
小家伙說著，小眼神里染著擔心——
他好害怕爸爸媽媽會老，還很害怕外公外婆還有爺爺會很老很老，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幼兒園的曉輝說，他的爺爺就老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昨天還看到醫院里有人哭，然后好像被車推走了，小叔叔說那個人死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此話一出，霍靖北這顆老父親的心也不由得軟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柔道，“也不是很辛苦，但是現在你們還小，養你們是爸爸的義務和責任，等爸爸媽媽老了，你們會跟我和媽媽對你們一樣，養我和你們的媽媽嗎？”
小家伙一聽，連忙點了點頭，“一定會的，爸爸……我要保護你和媽媽，還有弟弟，還有外公外婆……我要保護好多好多人……”
“知道什么是保護嗎？”
霍靖北問道。
“知道啊……就是不讓別人欺負你們，然后還要讓你們開心，每天都過得無憂無慮的生活……”
北北很認真的說道。
霍靖北低笑了一聲，目光里充滿了慈愛，“還知道無憂無慮這個詞了？”
“嗯嗯……爸爸，爺爺跟我說，你小時候可厲害了……爸爸，你是英雄嗎？”
小家伙這會兒看著霍靖北的眼光里，充滿了崇拜的流光——
他一直覺得他們的父親是無所不能的，每次跟爸爸說的要求，爸爸都能滿足他們，而且爸爸還很厲害……
“哪有什么英雄……爸爸只是你們的爸爸……爺爺跟你說我小時候很厲害？”
霍靖北顯然也沒想到，霍紹京還會跟兒子說他以前的事情的，他從來不跟兒子聊他的小時候。
小家伙點了點頭，“是啊，爺爺說爸爸好聰明……也好辛苦……爸爸，你那么小去國外，不害怕嗎？去國外是不是見不到家人了……”
“沒有，爸爸不怎么辛苦，爸爸也不害怕，只有強大起來，才能找到媽媽，有了你們，保護你們……”
“喔……我知道了……爸爸是為了找到我們才這么努力嗎？”
小家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霍靖北笑了笑，也沒解釋，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嗯，努力的人，才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爸爸，我也會很努力的。”
小家伙說道。
“爸爸，我長大了想做一個最厲害的科學家……”
小家伙忽然很認真的說道。
“嗯？為什么？你不想成為跟爸爸一樣的人了？”
霍靖北有些詫異的問道。
小家伙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后說道，“我要成為跟爸爸一樣厲害，但是我也要成為一個最厲害的科學家……我要研究出讓你和媽媽都不會老的藥……這樣，我們一家人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目標很偉大，但是你需要很努力才能實現。加油，嗯？”
霍靖北笑了笑，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小家伙靦腆的微微紅了臉，連忙伸手抱住了霍靖北。
“爸爸……”
“快點長大……”
但是，他們長大了，他和阿檸大概也老了……
每天總覺得自己時間不夠用，因為總覺得自己太少時間陪伴他們。
“爸爸，你能不能做我的朋友啊？”
小家伙忽然又這么問道。
“當然可以，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嗎？”
霍靖北現在也才知道小孩子的世界很天真無邪。
北北聽著，立馬點了點頭，“知道啊……就是可以一起說話一起玩，爸爸我們現在是朋友了，是不是可以分享秘密了？”
分享秘密？
霍靖北挑了挑眉，“你想分享什么秘密呢？”
“就是我說一個秘密，你也要說一個秘密給我聽……”
小家伙眼睛里閃爍狡黠的流光。
霍靖北欣然一笑，攤了攤手，“成交，可以分享……”
“那我告訴爸爸一個秘密……”
小家伙說著，也壓低了聲音，“那次把王睿嚇哭的書包里的大蚯蚓……是我放進去的……”
一邊說著，那撲扇的大眼睛也看著霍靖北。
霍靖北這才想起來，那次去接他們兄弟兩放學的時候，他們班一個小男孩哭鬧得很厲害，家長都找到學校了，后面幸虧老師處理得及時，才沒鬧出什么大事來。
聽說是書包里無緣無故多了兩只大蚯蚓，那小男孩直接嚇哭了……
沒想到，現在這小家伙居然承認是他使的壞？
“為什么往他書包里放蚯蚓？”
霍靖北問道。
“誰讓他故意把我和弟弟的作業本弄掉在地上，還故意踩上去了……還有，他打掃衛生，故意不掃我和弟弟的座位……”
小家伙說起這事，那張小臉也氣鼓鼓的，跟一顆包子似的。
“那你因為這個就給他書包里放蚯蚓？”
“那老師說不可以跟他一樣，我又討厭他……蚯蚓不會咬人，我就嚇嚇他……”
小家伙說道。
霍靖北敲了敲他的腦袋，“胡鬧，這么大膽的，萬一被發現怎么辦？”
“不會被發現的，爸爸，我是偷偷放進去的……”
“你哪里來的蚯蚓？”
霍靖北問道。
“在外公學校后面的菜地里啊，那里有很多大蚯蚓的，下雨了還會自己爬出來，拿個不密封瓶子裝點濕潤的泥土就可以帶去學校了……”
“你自己去挖的蚯蚓？”
霍靖北蹙了蹙眉。
小家伙點了點頭，“是我挖的，弟弟害怕媽媽生氣……我覺得，只要不讓媽媽知道就好了，媽媽膽子小……”
“那你為什么選擇告訴爸爸呢？”
霍靖北有些驚訝于小家伙的反應。
“因為我覺得，爸爸會支持我啊……”
“支持你什么，胡鬧！這事不許給你媽媽說，知道嗎？”
霍靖北又敲了敲他的腦袋。
小家伙這會兒卻是摸了摸頭，對著霍靖北笑了笑，“我知道了爸爸……爸爸，到你分享你的一個秘密了……”
霍靖北低笑了一聲，只好揉著他的腦袋說道，“爸爸小時候也在一個小朋友的書桌里放過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