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這幾個字,陸墨擎端在手中的水杯,差點被他捏碎。
這一次,不是因為回憶起當年的事讓他有多氣憤和難堪,而是,他看著喬栩這么平靜地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竟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懼怕來。
“你都查到了什么?”
喬栩再問,模樣顯得格外有耐性,可除了溫和的耐性之外,陸墨擎什么都看不到,越是這樣,他心里就越是慌。
總覺得有什么真相,在破繭而出。
他動了動唇,發現聲音干澀得厲害,許多話,都卡在了喉嚨里,上不來又下不去。
“陸墨擎。”
喬栩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此刻卻如同一汪深潭,深不見底,這讓陸墨擎的心頭,更加慌了。
見喬栩勾了勾唇,漂亮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陸墨擎坐在她面前,卻如同一個犯了死罪的犯人,等著她來宣判。
陸墨擎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即使喬栩什么都沒說,周身的恐懼就已經將他徹底給淹沒了。
“你當年來我家退婚,結婚的時候又那樣對我,不就是因為八年前的事嗎?”
喬栩的語氣依然很平靜,溫和得不帶半點質問,可眼神卻是冷的,非常冷。
“跟我說說,你查到了什么?”
她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如同一個上位者,睥睨著他,“我知道你還不至于蠢到蘇柔那個三兒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把你查到的跟我說說。”
陸墨擎的喉間依然哽著,哽得有些疼。
其實,他早就明白了,八年前是什么真相他現在并不急于想知道,可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他犯了一個非常愚蠢且不可饒恕的錯誤。
“別問了,栩栩。”
他啞聲看著她冷漠的雙眼,懇求道。
多問一句,就是在他的心上,多凌遲一遍。
“陸墨擎,難道我連要一個交代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她的目光,凌厲得有些咄咄逼人,讓陸墨擎覺得無所遁形。
許久,他才緩緩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好,我說。”
喬栩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明明很溫和,不帶一絲半點的戾氣,卻讓陸墨擎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千刀萬剮了一遍。
“那年我參加總統辦的一場慈善晚宴,被人在酒里下了讓人渾身無力的藥……”
喬栩點點頭,這個顧君航跟她說了,這并不怪陸墨擎不小心,總統辦的慈善晚宴,能參加的都是些什么人,安保工作更是密不透風。
在那樣的情況下,任誰都不會想到有人敢在自己的酒里下藥,陸墨擎會中招并不奇怪。
“藥效是慈善晚會結束之后開始的,我從洗手間出來,被人給綁走了。”
此刻的陸墨擎在說起當年那回事的時候,格外平靜,更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雖然我被下了全身無力的藥,但人卻很清醒,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說到這,他頓了一頓,目光看向喬栩,“跟那幾個人的對話。”
喬栩愣了一愣,監控什么的,她都想過的,倒是沒想過陸墨擎竟然聽到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