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騫雙手撐在水池旁，捧水洗了把臉。
涼水浸過臉頰，他才清醒幾分，只是還來不及擦干，火燒般的胃里又是一陣翻涌，來不及再進到廁所，便在洗手池的位置吐了起來。
趙思卿遠遠看著這一幕有些失神，想上去幫忙，可轉念想到這一切是因為自己，又沒了勇氣。
陸騫吐了一會，才覺得舒服一些。
重新洗了把臉，拽出紙張擦了擦。
只是一抬頭，看到鏡子里一閃而過的衣角，不由得愣了幾秒，有些失神。
他搖搖頭，不由得有些哭笑。
他是酒喝太多，所以出現幻覺了么。
趙思卿終究沒敢去見他，經過吧臺時再度碰見之前的那名服務生，猶豫了一會走上前輕聲道：“陸騫經常過來么？”
服務生是個板寸頭的年輕男人，穿著嘻哈風的松松垮垮的T恤，頭皮上用推子推出了幾條道子，模樣算不上多俊俏，可想必也有不少女人偏好這款。
見她開口，男人給她倒了杯水道：“每天都來，有次都喝到胃出血了，結果還不是照舊。”
趙思卿輕輕握著水杯，沒有做聲。
男人仔細打量了她一會，忽然像是來了興趣，手臂撐在吧臺上開口道：“我好像在陸騫手機里見過你。”
聞言，趙思卿有些詫異的看向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沉默了幾秒，趙思卿輕聲道：“他是不是很缺錢。”
“恩，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哪也不敢用他，家里破產父親病重，外面又欠錢，聽說每天都有債主追債，怪可憐的。我們這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賣的酒多又肯玩命，我們是給他提成拿的。”
趙思卿的心口有些發堵，想起剛剛看到陸騫的那一瞬，眼角有些發酸。
說起來陸騫也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沒想到如今卻落得這種境地。
而偏偏，自己便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昨兒又喝了一夜，他之前唱過歌有名氣，長得又帥，女人都喜歡他，不過他就是性子太沉悶了，不怎么說話。”男人輕嘆一聲再度開口。
趙思卿回過神來，看向他輕聲道：“謝謝。”
話落，她拿起包轉身離開。
經過一家粥店，她緩緩停下步子打包了一份熱粥和一屜小籠包，又買了點醒酒茶和一個保溫杯，這才折回了酒吧。
趙思卿看向服務生，沉默了一會輕聲道：“一會他走之前，麻煩幫我把這些拿給他。”
男服務生挑了下眉頭，像是覺得兩人之間有點貓膩。
趙思卿也沒解釋，只是輕聲道：“還有，能不能不要說我來過？”
男服務生愣了幾秒，對上那雙清潤的眸子，猶豫了一會緩緩道：“行吧行吧，不過美女，我和你說喜歡陸騫的女人可不少，你可不要錯失機會。”
趙思卿勉強對他擠出一抹笑容，沒有做聲，轉身離開。
她走后不久，陸騫也緩緩出來，腳步有些飄，臉色也不是很好，唯獨表情依舊有些冷漠，眉心帶著抹沉郁，沒有太多表情。
“結賬。”陸騫走到柜臺前，沉聲開口。
男服務生看了他一眼，隨即道：“開了三瓶酒，提成兩千八，你點點。”
陸騫接過后，并未去看，收好后便轉身離開。
男服務生連忙將他喊住：“哎陸騫，等會，有人留了東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