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這，他盯著手機頁面看了許久，煙也在一支接一支的抽。
終究，他還是沒勇氣再撥通她的電話。
這邊趙思卿才洗澡出來，想起不久前楊靜秋的話，她走到窗邊輕輕拉開了一點窗簾，看著樓下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失神。
窗外下著大雪，洋洋灑灑的雪花像是鵝毛，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偶爾有車輛行過，車燈在雪地里投射出很遠，在夜色里有些寂寥。
窗戶上了厚厚的霜，趙思卿看的不大真切，她伸手將玻璃輕輕擦拭了一點。
隱約間，她能看到那輛車置身在一片銀白里，車頂上落了厚厚的積雪。
他穿著黑色大衣靠在車身上，低頭抽著煙，雪花落滿了他的發絲和肩頭，將他的臉色襯托的更加雪白。
沒多久，電話進來一條短信，是霍景琛，只有簡短的兩個字：下樓。
趙思卿看著那兩個字失神了一會，又沉默著將手機放了回去。
她垂下眸子，輕輕拉上窗簾，轉身關掉臥室的大燈，只留一盞床頭燈后爬上了床。
夜色深沉，屋內暖氣開的很足，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吊帶裙便已經足夠。
可越是如此，越是能感到外面的刻骨的冷意。
霍景琛反復翻出了她的號碼許久，最終卻只是發出了這兩個字……
只可惜，短信發出后不久，房間里的燈便熄滅了。
霍景琛看著暗下來的房間，眸色暗了幾分。
他將手機收了起來，又點了支煙，顯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而趙思卿上床后，本想好好睡上一覺，可躺在有些陌生的床上，她卻遲遲沒有睡意。
一閉上眼，她就能想起外面那個站在漫天大雪里的男人，想起曾經那個雨夜里，他替她撐起的那把黑傘。
輾轉反側了近一個小時，手機再沒有半點動靜，就好像那條短信他從沒發過。
又過了一會，趙思卿又爬了起來，走到窗邊掀開了窗簾的一角，向下看去。
他還在，像是在抽煙。
車燈已經熄滅，看起來他好像打算在這里等下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在樓下，趙思卿在窗前。
楊靜秋推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趙思卿披著披肩，抱著手臂看著樓下發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打算見他？”楊靜秋問。
趙思卿沉默了一會，輕輕搖了搖頭。
楊靜秋陪她在窗前站了一會，視線透過玻璃上被擦干凈的那一小塊落在霍景琛身上，淡淡道：“他站了四個小時了。”
趙思卿沒做聲，只是裹著披肩的手緊了幾分。
楊靜秋抬眸看向她，緩緩道：“心疼？”
聞言，趙思卿有些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半晌后，她只是輕聲問：“之前，你為什么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楊靜秋冷笑出聲，直言道：“你是沒見過他的手段，心狠手辣、冷酷無情，這幾年不知傾覆了多少世家大族。若他愛上你，你便只能是他的，可我養了你這么多年，你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怎么可能甘愿被人養成金絲雀。”
趙思卿沉默著沒做聲，看著樓下的男人心里亂作一團。
楊靜秋沒再管她，轉身道：“散了最好，只要你散得了。”
趙思卿收回視線，忍不住喊住她：“媽。”
楊靜秋腳步頓住，轉過身看向她，趙思卿沉默了幾秒輕聲道：“你…你能不能幫我去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