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卿輕笑了笑,只是笑容里透著抹涼薄,未達眼底。
對也好錯也罷。
她只知道,小西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趙思卿垂下眸子,輕輕嘆了口氣,她向霍景琛湊近了幾分,小臉埋在他的胸口輕聲道:“所以我總是很厭惡男人,雖然我從來不說,卻總是不可避免的覺得惡心。”
自從那次以后,她開始怕黑,也開始對男人有了潔癖。
最初嚴重的時候,她幾乎看到每個男人都會想到小西被強暴的一幕。
看著他們的笑容和言談、就會想到那些人伏在小西身上凌辱她的樣子。
她其實明白,她這是遷怒。
也知道,這世界上不分性別、不分國籍、不分年齡,皆會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可縱然道理她都懂,卻無法控制自己那種從心底而出的惡心感。
小西被強暴后,她抱著她哭了很久。
她什么安慰的話也說不出,甚至一個字也不能。
因為那種情境,再多的話語都顯得蒼白。
這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小西代她受辱,多說一個字都是她切骨之痛。
后來,小西打起精神振作了起來。
她對小西說不出任何安慰和鼓勵的話,因為任何言語出自她口都顯得是那么無恥和諷刺。
只是小西從來沒有怪她,她除了變得沉默寡言和時常喜歡發呆以外,她還是喜歡對著她笑。
只是那笑容,再也沒了從前的明媚,變得空洞而蒼白。
再之后,小西決定報警。
哪怕身敗名裂,她也一定要讓這些囂張至極的敗類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偏偏,壓倒小西的最后一根稻草恰恰是她的父母。
在她和小西準備付諸法律時,那些畜生的父母帶著巨款找到了小西的父母,威逼利誘后和小西的父母簽下了和解書。
小西和她手里僅有的證據煙消云散,所有辛苦付諸東流。
她還記得,那些少年張狂和不屑一顧的笑。
記得他們在小西面前炫耀般的目光和眼神。
后來,消息在學校里漸漸傳開。
小西再也抵不住那些流言蜚語和異樣的目光,最終選擇了自殺。
想到這,趙思卿的眼角落下一滴淚花。
霍景琛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黑眸直視著她低聲道:“告訴我是誰,我讓他們生不如死。”
趙思卿看著他輕聲道:“這世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環自有報應,我一定會親自替小西討回公道。”
聞言,霍景琛沒再做聲,只是心口堵的厲害。
趙思卿閉上眼睛平復了幾分情緒,六年她都等了,她也不會再急于一時。
那些曾經的虧欠,她一定會親自討要回來。
霍景琛替她掖了掖被子,躺在被子外低聲道:“睡吧,天總會亮的。”
趙思卿垂下眸子沒有做聲,思緒卻始終難以平靜。
小西死后,她成了最有力的證人。
她大病一場,卻堅持要出庭作證,她要將那些人告倒,要替小西報仇。
楊靜秋卻罵她愚蠢,要將她送到國外,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