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音走到建福宮門口,見到這一大群人,眉頭一蹙。
“怎么回事?”
剛剛東海站在這里,也早就弄明白事情的原委,只是還不清楚為什么琴兒那么硬扛著不讓他們進去,立刻上前對著皇后行了個禮,將事情說了一遍。
許妙音聽著,眉頭就蹙了起來。
她轉過頭去,看向了秦若瀾。
“妹妹養的貓,跑到建福宮去了?”
“是的。”
“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鬧得這么厲害?”
聽到這句話,琴兒和小憐都滿頭冷汗的低下頭去,站在許妙音身后的德嬪新晴也有些憂心忡忡的看著秦若瀾。
卻見秦若瀾上前一步,平靜的說道:“皇后娘娘說得是,原本也只是一個小畜生的事,不應該驚動皇后娘娘。只不過,這些日子,妾都依言在延禧宮中閉門思過,只有這么一個小東西陪著妾。”
“它走了,妾孤零零一個人,自然想念非常。”
“所以,才讓人出來找。”
這句話,雖然說得是貓,但許妙音的眉心卻微微的一蹙,像是撥弄到了她心里的一根弦上。
不管她對秦若瀾如何的氣惱,也不管秦若瀾如何的被冷遇,但她的身份,終究是特殊的。
有些事情,她也并不想做絕。
不過——
她轉頭,看了一眼建福宮,然后慢慢的說道:“找就找,鬧成這樣,成何體統?”
秦若瀾對著小憐使了個眼色。
小憐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奴婢剛剛就是過來找那只貓的,原本看到貓兒跑進了建福宮,想要進去,把它抓出來便罷,可是,她卻一直不準奴婢進去。”
“嗯?”
許妙音微微蹙眉,看向站在一旁,臉色發白的琴兒。
“你不讓她進去?”
“娘娘……回娘娘的話,奴婢——”
“為什么不讓她進去?”
“這,那只貓沒有進建福宮。”
小憐立刻上前一步,說道:“你沒看到,就說沒進去,可我明明看到進去了。”
這時,旁邊有人輕聲說道:“既然這樣,進去找一找不就好了嗎?”
說話的正是婕妤劉瑩。
而這話一處,大家立刻安靜了下來。
的確,這原本就是一件最簡單的事,進去找一找就是了。
可琴兒的態度,卻讓人心生疑惑,她始終站在門口,連皇后來了之后,也沒有退讓半步,只是臉色蒼白,神情恍惚,好像藏著什么事。
許妙音的神情也漸漸的凝重了起來。
她轉頭看向琴兒,又看了一眼她的背后。
然后說道:“你主子呢?”
琴兒一聽,嚇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忙說道:“寧妃娘娘她,她正在里面休息。”
“休息?”
這一回,說話的是安嬪高玉容。
她站在人群當中,連頭都沒冒一下,只是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笑道:“外面都鬧成這樣了,她還能休息,真是好興致啊。”
這時,秦若瀾也上前了一步,對著許妙音說道:“皇后娘娘。”
許妙音轉頭看向她。
“嗯?”
“妾今日也并不是要為難什么人,只是要找回自己的貓而已。只要讓妾進了建福宮,找回那只貓,便罷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寧妃娘娘始終不肯露面,又始終不準人進入建福宮。”
“連皇后娘娘到此,她也這樣。”
“這后宮當中,難道還有皇后娘娘都進不去的地方嗎?”
她這句話,已經是分明的挑撥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卻也是最有用的。
許妙音接到這個消息,原本是聽說這邊起了爭執,擔心在后宮當中又鬧出什么事來,所以特地過來看看,若是沒有大事,就要壓下去。
偏偏,她來了這里,事情本是一件小事,卻是被建福宮的人無限放大。
而且,直到現在,寧妃還沒有露面。
這就難免讓人起疑了。
這一回,琴兒也嚇得變了臉。
她急忙跪拜下去,對著許妙音說道:“皇后娘娘息怒,寧妃娘娘她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她也絕不敢對皇后娘娘不恭。”
“呵呵,這倒是說得比唱得好聽了。”
身后傳來了一個冷笑的聲音。
開口的,是惠妃馮千雁。
她慢慢的走到了許妙音的身后,也抬起頭來,忘了建福宮幾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問題是,寧妃到底在干什么?”
“為什么皇后娘娘,還有這么多人都到這里了,她還一直不出面?”
“原本,只是一只貓跑進去,抓出來就可以了,為什么也不準人進去。”
“你們建福宮——有什么秘密?”
聽到這話,琴兒的臉都白了。
她嚇得冷汗直冒,急忙搖頭:“沒有,真的沒有。”
“既然沒有,為何你還攔在門口不讓我們進去呢?”
“這,這——”
“你這個樣子,倒越發讓本宮覺得,你們建福宮,好像有什么秘密似得。”
“這——”
琴兒畢竟只是一個小宮女,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這個時候急的都快昏過去了,只能對著皇后哭道:“皇后娘娘,真的沒有!”
許妙音沉著臉看著她,沒有說話。
那雙眼睛里,微微閃爍著一點精光。
這時,秦若瀾的聲音冷冷響起:“有沒有的,進去搜一下,不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這一刻,眾人也都驚了一下。
事實上,大家從琴兒的態度,還有建福宮這樣的氣氛,也都感覺到了不對,只是,寧妃畢竟身懷六甲,大家對她再是嫉恨,也都小心翼翼的。
畢竟,皇嗣之事,事關重大,誰也不敢輕易的擔干系。
可秦若瀾,卻直接說出了,要搜建福宮。
眾人的目光立刻又看向了許妙音。
許妙音微微蹙眉,說道:“秦娘子,你可知道你這句話,有什么后果嗎?”
秦若瀾昂起首來,平靜的說道:“妾明白。”
“你要搜建福宮?”
“難道,皇后娘娘不覺得,他們好像有鬼嗎?”
許妙音沒有回答這個話。
只沉沉道:“那你可知,以你的身份,要求搜建福宮,若什么都找不到,是何等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