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問你,剛剛寧妃生產的時候,你要服侍她吃藥。吃什么藥啊?”
一聽這話,馮千雁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
而含香一聽到貴妃要責問自己,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動彈,當她提起“藥”的時候,她更是驚恐難當。
“奴婢,奴婢……”
南煙微笑著看著她,說道:“想好,想好了再說話。”
“你只有一次機會。”
“這宮中,可不允許有撒謊的宮女活著,尤其是在皇上面前,欺君之罪,你知道該怎么辦?”
那含香聽到欺君之罪,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而旁邊的馮千雁有些按捺不住,說道:“貴妃,你這樣恐嚇我的宮女是什么意思?她不過是要服侍我吃藥而已,又怎么了?難道你生產的時候,不吃藥嗎?”
南煙的臉色陰冷了一下。
雖然她平時總是和顏悅色,對人寬厚的時候多,但這一冷臉,立刻給人一種寒意刺骨的感覺,只看她的眼睛一眼,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凍僵了。
含香嚇得立刻低下頭去。
馮千雁的心,幾乎也漏跳了一拍。
只聽南煙冷冷的道:“當然要吃。”
“正是因為吃過,所以本宮清楚得很,女人在生產之前該吃什么藥,不該吃什么藥。”
“如今,讓你的宮女拿出來給本宮看看。”
“你不是自認無罪嗎?你慌什么?”
“還是你吃的藥,比你扎針的事,更見不得人?”
聽到這里,馮千雁的心跳幾乎都要停住了,就在她還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跪在她身邊,見到她被咄咄逼人的貴妃責問得口不能言的含香終于崩潰了。
她跪著前進了幾步,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后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啊!”
一聽到她這么說,馮千雁頓時一僵。
含香急切的說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寧妃她做的,奴婢只是——奴婢只是在旁服侍,這件事與奴婢無關的!”
“你——”
馮千雁頓時急了,伸手就要抓她,可許妙音動作更快的對著那邊的淳兒遞了個眼色,淳兒立刻俯下身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反扣住。
“你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奴婢,你胡說八道什么?!”
馮千雁想要掙扎,可她剛剛才生了孩子,原本就非常的虛弱,強撐著下來在皇帝面前告狀,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個時候,再沒有力氣掙扎了。
祝烽道:“你說!”
含香抬起頭來看向他,眼淚鼻涕已經流了一臉,狼狽不堪,但一看到祝烽,又嚇得全身哆嗦,不要說說話,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南煙上前一步,道:“皇上讓你說,是給你活命的機會!”
“你若再不說——本宮仍然有辦法弄清楚你們在做什么,只是那個時候,你就是幫兇了!”
聽到她這么說,含香終于下定決心,她咬牙道:“回稟皇上,寧妃她這些日子一直在跟太醫院的人勾結著,要以燒艾之法催產保胎,生下這個孩子,她,她一直在這么做!”
“什么?!”
祝烽沒有開口,倒是周圍的眾人,驚得瞪大了眼睛。
燒艾之法催產保胎?!
誰都知道,這是宮中的禁忌之法,沒想到,寧妃居然這樣大膽!
祝烽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冷冷道:“還有什么,你最好一并交代,若有隱瞞,你仍然是幫兇!”
聽到皇帝都這么說了,含香哪里還敢隱瞞,巴不得自己能撇清關系。
立刻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寧妃她一直在用燒艾之法,心平公主找到貓的那天,其實她也是這樣做的,只是秦娘子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送走了,所以秦娘子沒能抓到她的證據。”
“她和太醫院的太醫商議,要在七個月上早產。”
“今天,正是她選定的日子,她還跟奴婢說,說——”
許妙音聽著她剛剛的那些話,已經是臉色鐵青,這個時候冷冷道:“她說什么?”
含香低著頭,顫抖著道:“她說,總歸要早產,需要找個由頭,宮中誰得罪了她,她就選來做替死鬼。”
“替死鬼?”
“是,就是假意被那個人碰撞,造成早產的假象,這樣一來,她既能順理成章的早產,又能對付,對付貴妃娘娘……”
聽到這里,南煙驀地明白了過來。
為什么之前在暖閣,馮千雁一下子對她那么親熱,巴不得貼在她身上,后來,又故意走在她的前面。
原來,自己就是她找的那個替死鬼——
她只要做出一個被自己撞到的假象,就能光明正大的“早產”,而自己,就成了嫉妒成性,心狠手辣,謀害皇嗣的罪人。
好個一石二鳥之計。
自己還真的差一點就落到她的陷阱里了。
想到這里,她轉頭看向魏王,祝成軒這個時候也明白過來,他滿頭的冷汗都干了,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大概是心有余悸。
若今晚只是他自己,他是絕對不可能為自己翻案的。
幸好,貴妃——
也幸好,自己剛剛,并沒有為了脫罪而拉她下水。
想到這里,祝成軒抬頭看了南煙,又看了一眼皇帝,卻發現祝烽雖然臉色難看,卻也抬頭看了他一眼,對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的心一動。
剛剛,皇帝先問了他,難道,就是在考驗他?
他的父皇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一個為了脫罪,就陷害無辜的人,尤其這個無辜,還是貴妃!
祝成軒的心都在顫抖。
只感覺自己剛剛,仿佛到鬼門關走了一趟。
這時,含香還繼續說了什么,大家都已經不關心了,只有馮千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到含香說完,她整個人都已經絕望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騷動。
卻不是他們,而是里間!
只見汪白芷臉色慘白的從里面走出來,對著祝烽道:“皇上,公主她……”
眾人一見他,又有些緊張,全都凝神聽著。
祝烽的眉頭也是一蹙。
“公主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