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什么,轉頭瞪著吳菀,眼睛通紅的說道:“惠妃娘娘,你現在指責我的時候就這么義正辭嚴,可當初,你又是如何謀害貴妃的?”
吳菀的眉頭一皺:“什么?”
聽到這句話,祝烽原本僵冷的心也突然一動。
他低下頭,看著馮千雁。
馮千雁這個時候也是破罐子破摔,指著惠妃吳菀便說道:“皇上,貴妃流產并不是意外,而是她謀害的,是她,她知道貴妃一定不會任簡若丞被殺,所以故意放出消息讓貴妃知道。”
“后來,她又趁亂讓人去推倒了貴妃娘娘。”
“貴妃的流產,根本就是她造成的!”
聽到這話,祝烽整個人都震了一下,他低頭看著馮千雁,沉聲道:“你,說什么?!”
而吳菀這個時候卻冷笑了起來。
她說道:“皇上,這個刁婦因為知道自己的罪行被揭露,所以現在已經成了一條瘋狗亂咬人,皇上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話。”
這個時候,祝烽慢慢的走回到椅子前坐下。
身邊的許妙音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愕然的看著他們,又看向南煙。
卻見南煙臉色蒼白,一動不動,只是垂下來的手指微微的有些顫跡。
幸好冉小玉一直護著她。
許妙音立刻說道:“馮千雁,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我——”
馮千雁正要開口,但突然,口就啞了。
她猛然發現,自己一點證據都沒有。
而眼看著她這樣,吳菀和高玉容卻像是早有準備的,對視了一眼,冷笑道:“皇上,皇后娘娘,這件事妾根本毫不知情,完全都是馮千雁自己編造出來的。既然她說有人故意散布消息給貴妃娘娘,又趁亂推倒了貴妃,何不就著這兩條線索查一查呢?”
一聽這話,馮千雁的身子更是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許妙音立刻轉頭,看向南煙。
“貴妃。”
南煙好像突然被驚醒了似得,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她,又看到坐在那里的祝烽,神情復雜的望著自己。
她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只輕聲應道:“皇后娘娘……”
“剛剛他們的話,你都聽到了?”
“……是。”
“當初,是誰把簡若丞的消息傳給你的?”
南煙沒有說話,只轉頭看向冉小玉,而冉小玉一皺眉頭,立刻上前說道:“回稟皇后娘娘,那個時候,奴婢和貴妃娘娘都被關在冷宮里,消息是葉諍傳過來的,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在葉諍之后,奴婢還遇到了兩個人,就在路上談論這件事,好像是特地要說給奴婢聽的。”
“是什么人?”
冉小玉指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含香,說道:“就是她,還有建福宮中的小多子。”
祝烽立刻看向含香。
這個時候,含香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趴在地上連連磕頭,不一會兒連額頭都磕破了,鮮血流了出來,不斷的說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玉公公也立刻讓人將角落里的小多子抓了過來。
他臉色慘白如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許妙音怒道:“該死的奴婢,你還不說?當初是不是你們故意把消息傳給貴妃,又讓人趁亂推倒了貴妃,害得她流產?”
小多子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道:“皇上饒命,皇后娘娘饒命!”
“快說!”
“是,是!”
這些人原本就是貪生怕死,哪里又會講主仆忠義,一見馮千雁生下公主,而且已經活不成,斷定她必然失勢,立刻將之前的事全都竹筒倒豆子一樣的倒了出來。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之前貴妃娘娘的事的確就是寧妃她設計的,她嫉妒貴妃娘娘得寵,又怨恨貴妃娘娘扣了她的月俸,所以一直懷恨在心,暗中找機會報復。”
“知道簡若丞的事情之后,她就設計,讓奴婢等去冷宮將消息傳給貴妃娘娘。”
“只是,葉諍大人已經將事情告訴了冉小玉,可后來,加派人手到牢中,趁亂推倒貴妃娘娘的,的確就是寧妃。”
“連往來的信物,奴婢都留著!”
聽到他們這么說,馮千雁頓時整個人都涼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奴婢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這樣出賣自己,而當初,自己投靠惠妃他們,一同加害貴妃,但為了出氣,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去做,她卻完全沒有發現,惠妃他們根本將自己置身事外。
現在要查,完全無從查起。
而不管是小多子還是含香,話語間都避開了惠妃和安嬪。
他們在宮中混了這么多年,當然也明白其中利害——
現在,馮千雁已經失勢,但惠妃的身后還有一個國公,就算真的有罪,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她,說不定將來還有東山再起之日,到時候倒霉的就是他們,所以,不如將所有的罪名都堆到馮千雁身上,他們不過是從犯,也能賣個人情,讓惠妃他們幫著說情。
果然,聽到這兩個人的“控訴”,惠妃吳菀立刻就說道:“這兩個奴婢已經說清楚了,還請皇上,皇后娘娘明鑒。”
祝烽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他們。
他的目光森冷如冰,只看著誰,就好像冷風一樣,吹得人徹骨涼,不管是惠妃還是寧妃,都瑟縮的低下頭去。
許妙音轉過頭來,看向貴妃:“南煙。”
南煙的臉色有些蒼白,聽著這些話,明明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她卻好像又重新經歷了一遍。
當初那些苦,與痛。
她茫然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許妙音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你如何看?”
立刻,眾人又都看向了她。
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寧妃指責惠妃,還是惠妃指責寧妃,到最后,決定的只有貴妃一個人。
只有她的話,才是這個后宮的規矩!
于是,所有的人都等待著。
連同寧妃馮千雁,和惠妃吳菀,大家都安靜的看著她,仿佛等待她的宣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