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祝烽坐在椅子里,安靜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來,對他們說道:“好了,朕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
兩個年輕人從書房里退了出來。
顧以游有些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佟斯年。
小聲的說道:“皇上是不是不高興?”
“是不是覺得我們倆是廢物?”
“可我們兩的確探查出來了啊,怎么連個好都沒落下。”
佟斯年原本一臉謹慎嚴肅,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瞪了顧以游一眼,道:“你不要胡說八道,要是讓顧伯父聽見,你又要跪祠堂了。”
聽到“跪祠堂”三個字,顧以游立刻吐了吐舌頭。
兩個人走遠了幾步。
佟斯年才又說道:“皇上是個很謹慎的人,我們兩這一次跟著出來,是以貴妃的娘家人的身份,若不做出點成績來,那外戚的名頭就落下來了。”
“皇上不夸我們,也有理,畢竟,這也算不上什么功勞。”
“等拿下了熱月彎,你才能有自己的名字。”
顧以游聽著,也點了點頭。
他的話有理。
人要成功原本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沒有誰能一蹴而就,況且在皇帝的面前,更要謹言慎行才行的。
于是,兩個人商量著,慢慢的離開了。
祝烽坐在椅子里,想了一會兒,讓人鋪開了地圖,自己在上面寫寫畫畫,不知不覺間,時間流逝。
等到他回過神來,已經是傍晚。
夕陽西下。
肆虐了一整天的風沙,終于在這個時候平靜了下來,廚房送來了一些小食,祝烽吃了一些,一邊喝茶一邊問小順子:“外面怎么樣了?”
小順子回道:“廚房那邊還在休憩,但開火是沒問題了。”
“嗯,冉小玉呢?”
“貴妃娘娘讓人打了她二十板子,如今又回葉大人的房里了。”
“二十板子。”
祝烽聽了,笑著搖了搖頭。
這算是對上對下都有交代了,只不過冉小玉也硬氣,竟然一點都不肯休息。
說起來,南煙身邊的人——除了她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姐妹,其他的人倒真的是都不錯,并不是他愛屋及烏,哪怕除開跟貴妃的關系,這些人身上也多多少少都有些能讓他看重的地方。
連顧以游和佟斯年這兩個年輕人,剛剛跟他們那幾個士兵來稟報情況的時候也說,在雪地里一趴就是大半日,甚至還親身下到懸崖的一半,去探查那里的情況。
出身名門的貴公子能做到這一步,是不容易的。
將來,可以用。
只不過,要斟酌著用。
他并不希望看到另一個大家族的崛起,更不希望在自己執政的這段時間,出現高皇帝那樣殺功臣的大案。
休息了一會兒,便離開書房,往南煙的居所走去。
一去卻發現,南煙還沒回來。
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么那個瞎女人那么麻煩,大半天了都還沒厘清真相嗎?
他在南煙的房中坐了一會兒,見南煙還沒回來,正要起身去找,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南煙推門進來。
夜色中,她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