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的眼神深沉而陰鷙,甚至帶著幾分已經許久不見的,嗜血的氣息,慢慢說道:“有什么就說,這里,并沒有外人。”
“是。”
汪白芷應著,又想了想,然后說道:“這種毒,在別的地方并沒有記載,可是,宮中一些……冊子上,有過,呃,有過一點,一點點的記載。”
南煙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宮中……有記載?
怎么回事?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祝烽,卻見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愕的神情,反倒很冷靜。
目光微微閃爍著。
仿佛有什么東西,是他在一聽到這種毒的特性的時候,就已經浮現在心頭,只是等汪白芷說出來而已。
而說完這句話之后,汪白芷再不敢說話。
好像那種毒也牽涉到什么禁忌的東西。
他連碰,都不敢碰一下。
一時間,南煙也不敢亂說話了,就這么安靜的呆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祝烽沉沉的出了一口氣,說道:“就是這個?”
汪白芷抬手,擦去了額頭上滴落下來的冷汗,但剛一擦去,頭發里的汗珠又凝結起來,一滴一滴的往下滾落,他小心的說道:“這種毒物,只是掩藏真正的毒物的一種手段,解了這種毒之后,才能解真正的毒。”
南煙聽著祝烽用力的咬了一下牙。
事實上,她自己也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這件事這么復雜。
原本以為,只是沙匪對朝廷的示威報復,射傷葉諍,但,如果真的只是為了示威報復,完全用不著這么復雜的手段,甚至,直接用見血封喉的毒就可以了,那現在的葉諍,已經魂歸九泉。
為什么要用兩種毒藥?
尤其,其中一種,還掩藏了他中毒的真相。
況且,這種毒,似乎還有些更深的禁忌。
祝烽又沉默了許久,突然抬起頭來說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汪白芷急忙說道:“微臣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小玉姑娘都不知道。這件事,微臣知曉事關重大,發現之后,就直接來稟報了皇上和娘娘。”
祝烽點了一下頭:“你做得對。”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你也繼續去研究,不管毒物是如何,朕先要保住葉諍的性命,朕要看到他安然無恙的醒過來。”
“是。”
汪白芷應著,便收拾好藥箱,將那塊碎布也收撿起來。
然后退出了御書房。
等到他一走,大門關上,南煙立刻轉頭看向祝烽:“皇上。”
她原本想要立刻告訴祝烽,自己的手里有鶴衣給的解毒丸,或許可以一試。但話沒說出口,就看卻見祝烽伸手撐著頭,似乎兩邊的太陽穴脹痛得難受,他臉上都出現了咬牙的輪廓。
南煙急忙走過去,輕輕的覆住了他的手背:“皇上……”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
看著他眉心幾道深深的懸針紋,南煙似乎感覺到,這件事的不同尋常,輕聲問道:“那毒物,到底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皇上愿不愿意告訴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