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又想起來,在吳應求來之前,祝烽還有話沒說完。
“對了,皇上剛剛要跟妾說什么?”
“嗯……”
祝烽想了一下,才說道:“哦,朕剛剛是要跟你說,關于顧以游和佟斯年的論功行賞的事。”
提起這個,南煙眨了眨眼睛。
從祝烽的神情,她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果然,祝烽說道:“他們兩這一次,其實是為朕立了大功。”
“不但真正為朕探出了一條要緊的路,而且他們兩都不顧自己安慰,佟斯年壯士斷腕,顧以游以命相搏,才救下了之前的那些人馬。”
“不過,朕不能為他們論功。”
一旁的冉小玉立刻驚了一下,疑惑的望向他。
既然皇帝都已經說了那兩個人的功績了,為什么又說不能為他們論功呢?
南煙只沉默了一下,卻是很平靜的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顧慮。”
祝烽道:“要論他們的功,那他們擅闖熱月彎,延誤軍機的事就沒有辦法遮掩,要知道,這個罪名,是大過他們這一次所立下的功勞的。兩相抵消,朕還是打算,暫時不為他們論功了。”
南煙說道:“妾明白。”
看到她這么平靜,祝烽反倒嘆了口氣。
道:“當然,朕跟你都知道,他們的‘擅闖’,是被人算計的。”
南煙抬頭看了他一眼,道:“妾能夠猜得到是誰算計了他們,不過,皇上有沒有拿到切實的證據呢?”
祝烽道:“也沒有。”
“只有顧以游的一句話。”
南煙精神一凜,轉頭看向他:“以游他,果然已經醒了。”
祝烽看向她:“你,也知道了?”
南煙道:“妾回來之后去看了他一次,發現皇上派人在周圍護持,而且連妾要進去,都要先跟皇上請口諭。妾就猜想,他應該已經是醒了。”
“只是,皇上讓他繼續裝作昏迷。”
“免得有些人,會提防。”
祝烽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了一點笑意。
然后說道:“朕的心思,你倒是都明白。”
“朕也是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到你腹中的孩子,所以沒有立刻告訴你。等事情完了你再知道,也不妨事吧。”
南煙搖了搖頭。
只要顧以游沒事就好,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她倒是不介意。
只問道:“他說了什么?”
祝烽道:“當時,他們前去探路,后來傳回消息,說那條路因為是冰封成路,但天氣漸暖,路就快要消失了,所以傳消息回來請旨,想要先行探路。你記得,朕回了他們什么消息?”
南煙想起來,當時,祝烽的確當著她的面回了他們一封信。
她說道:“妾若沒記錯,皇上當時是跟他們說——爾等此行,探明沙匪之巢穴即可,不可無旨進入。后面還說了讓他們回來,論功行賞的話。”
祝烽道:“不錯。”
南煙疑惑的道:“那這封信,有什么問題?”
祝烽道:“顧以游跟朕說,信到了他們的手上。但‘不可’兩個字,變成了——‘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