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照在窗前一個有些孤單的身影上。
南煙正趴在窗邊,一只手無意識地吊在窗臺外,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不知在想什么,安靜了許久,發出了一聲長嘆。
“唉……”
這時,原本在屋子里忙碌的若水走過來,輕輕將一件衣裳搭在她的肩上。
“娘娘在想什么?”
“沒什么。”
“奴婢知道,娘娘肯定在想皇上。”
南煙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若水也嘆了口氣,憂心重重的說道:“天都黑了,皇上他們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呀?”
南煙說道:“今晚是回不來了。”
“啊?!”
“玉練河離都尉府說遠不遠,但騎馬也要半天時間才能到。皇上是下午才出發的,到了之后哪怕立刻調轉馬頭,也得半夜才能回來了。”
“那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那皇上豈不是要跟那,那薛太醫單獨待一晚上。”
南煙看了她一眼,說道:“還有陳大人他們。”
“今天晚上,必然是在那附近歇一宿。皇上還好,只可憐陳大人他們,平白無故的要跟著他出去吃一趟苦,唉。”
南煙說著,又長嘆了口氣。
好像真的同情陳紫霄他們似得。
若水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輕聲說道:“娘娘就真的這么放心?”
南煙平靜的笑了笑,并不說話。
這時外面吹起了一陣冷風,吹得兩人都瑟縮了一下,若水急忙將窗戶關上,拉著南煙坐回到屋子里,說道:“娘娘還是不要坐在窗邊吹風了,當心著涼。”
南煙這才看到,剛剛她一陣忙碌,竟是將他們帶來的行李都打開,把秋衣都撿了出來。
于是說道:“你這么快就把厚衣裳拿出來了。”
若水道:“天氣都變涼了呀!”
“哪有那么快,就涼這幾天。晚些還有秋老虎要殺過來呢。”
“呃……”
若水想了想,這倒也是。哪一年都是如此,眼看著秋天來了,都以為天氣要冷下來,可秋老虎一來,頓時熱得眾人以為自己還身在盛夏。
她為難地說道:“那,奴婢再收起來?”
“算了,”
南煙說道:“拿出來也好,反正現在早晚也有些涼了。”
若水這才笑了笑,急忙將這些秋衣都撿起來放到柜子里。
“皇上,微臣可以問為什么嗎?”
“你想知道為什么。”
祝烽看著她,倒是沒有為這個有些冒犯自己的問題而發怒,眼睛里反倒還浮著一點淡淡的笑影,如同河面上的粼粼波光一樣。
只是,人往往只能看到那粼粼波光,卻看不清在那波光之下,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暗流在涌動。
而他開口,也非常的平靜,只說道:“自然是為了朕自己。”
薛運的眉心微微一蹙。
她剛要再問什么,祝烽又接著道:“也是為了你。”
為了他自己?
也為了自己?
薛運聽到這個答案,臉色更加凝重了起來。
她想了一會兒,說道:“若微臣,微臣一直斗膽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