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立刻道:“進來。”
只見小順子低著頭走了進來,南煙這個時候也已經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小順子立刻跪拜下來:“拜見皇上,拜見貴妃娘娘。”
祝烽道:“什么消息,說吧。”
小順子說道:“回稟皇上,皇上日前派出的人馬已經到達了白龍城,并且發回消息,他們順利接管了白龍城。”
“哦。”
祝烽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雖然,一切都已經水到渠成,但他從不敢掉以輕心,一件事情哪怕走了九十九步,若最后一步沒踏上終點,他都不算這件事做完。
他說道:“如此順利?白龍城其他幾大家族,沒有鬧事?”
小順子道:“據傳回來的消息說,皇上讓程家的那些護衛扶棺回去,程家的人已經亂作一團,自然沒有余力再顧及其他;而薛家其他幾房,聽說薛老夫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小動作,在咱們的人入城之前,已經把他們都處理了。”
“那慕容家呢?”
“也就是慕容家,在朝廷的人馬進城的時候,還妄圖阻撓,不過,聽說他們家大公子留在沙州衛,他家的夫人不敢輕舉妄動,還極力的勸阻慕容家的家主。最后,他們家也誠意投誠了。”
祝烽點了點頭。
這幾家已經解決,那么剩下的就是宋家,而宋家的人原本就有心入仕途,也就不必再說了。
這時,坐在一旁的南煙突然問道:“謝家的人呢?”
小順子抬起頭來:“啊?”
南煙道:“五大家族中,不是還有個謝家嗎?那謝皎皎的家人說什么了沒有?”
小順子說道:“回來的人只說,那謝家如今主事的就是謝家小姐,她的義父常年都不在白龍城中,所以說什么都沒關系。朝廷的人馬入城的之后,只有他家的管家來了一趟,問清楚情況之后,便也沒多說什么,讓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哦……”
南煙聞言,點了點頭,又笑道:“她家的人倒是散漫。”
祝烽想了想,道:“傳話過去,就算一切順利,也不能掉以輕心,難保其他的人還有什么心思。這邊的商談最多再有一兩天就要結束了,隨時把消息傳過去,讓那邊的人安心。”
小順子道:“奴婢明白。”
說完,便起身退下了。
南煙轉頭看向祝烽,笑著說道:“這件大事,皇上算是辦成了。”
祝烽雖然不置可否,但臉上,明顯也是放松了一些的神情。
“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
祝烽想了想,說道:“接下來,就是那件‘小事’了。”
一提起這個,南煙的眼睛亮了一下。
這還是那天晚上,他們在商議跟白龍城的談判之后,祝烽說起還有一件“小事”,當時是沒說清楚,但現在,南煙早就會過意來。
自然就是黎不傷和謝皎皎的事了。
可是,就算知道了,也沒什么用,這兩天雖然整個都尉府都忙于商談獻城的事,但她的心里也記掛著黎不傷和謝皎皎。
只可惜,就算將兩個人安排得門對門,可聽說,黎不傷還是不怎么理睬謝皎皎。
都尉府里的人整天都看著黎不傷走在前面,謝皎皎跟在他身后,可兩個人一天能說的話大概還不到十句。
南煙問道:“皇上有什么安排嗎?”
祝烽瞥了她一眼,道:“你把朕當什么人了?朕能去做那種保媒拉纖的事嗎?”
南煙聽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倒也是,皇帝除非是看準了兩個人直接賜婚,尋常的時候,他斷然不會跟媒婆一樣把兩個人牽在一起說合的。
于是笑著說道:“那,這件‘小事’該怎么辦?”
祝烽又瞥了她一眼,才冷冷說道:“你不是一直信誓旦旦的說,你是有責任的嗎?怎么,身為堂堂的貴妃娘娘,這點小事你就想不出辦法來了?”
“我啊?”
南煙的皺起了眉頭。
說起來,在她身邊經她的手倒是撮合過幾對,比如葉諍和冉小玉,比如魏王和期青,但是,兩邊都還沒有成親,也不能算完全說合了,而且,這兩對人兒都是自己有心,慢慢的處出的感情的。
真要讓她心里懷著這個念頭去說合,她反倒不會了。
看見她一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祝烽倒是給逗樂了。
笑道:“你啊,若不是當了貴妃,朕都不知道你該怎么活下去,連做媒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南煙賭氣道:“皇上做得好?”
祝烽輕笑了一聲,然后瞧著她,說道:“陳紫霄已經說了,獻城的事最多再談個一兩天,一切就能商定。等到這邊的事情一完,我們也要準備回去了。”
“啊?就要啟程了嗎?”
“當然不是立刻,只是讓人開始準備。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
“宋知問和謝皎皎雖然是要跟著我們回京城的,也得先回白龍城一趟,畢竟兩邊都還要交代家里,尤其是謝皎皎,她義父既然常年不在家中,她是主事的,自然是要交代清楚。”
南煙道:“這倒是。”
祝烽瞪了她一眼:“你還沒弄明白嗎?”
南煙愣了一下,再一下,立刻回過神來。
“皇上是說,他們兩回去這一路上,還是讓黎不傷沿途跟著?”
祝烽點頭道:“不錯。”
南煙立刻笑道:“這樣好。”
“他們兩在這都尉府里,不傷每天都干她的去了,謝皎皎就算想跟著他,也沒辦法到處跟著,若是讓不傷護送他們回去,那這一路上,他們相處的機會就多了。”
“不錯。”
南煙笑著,又抬頭看了祝烽一眼,道:“皇上做媒倒是很熟練的嘛。”
祝烽都懶得理她。
只說道:“等到陳紫霄跟宋知問這邊把大事談定,就可以讓他們回去了。”
但說著說著,他的眼神又深邃了一些。
道:“只有一件,對黎不傷,不能逼得太緊。”
“他這樣的人,若跟得太緊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他咬一口。”
不知怎的,原本談著一件好事,可祝烽這句話,卻聽得南煙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