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后,晃動的帷幔恢復了平靜。
熾熱的空氣,卻無處可去。
南煙只覺得,自己快要在這樣的熾熱溫度下,融化成水了。
她無力的趴伏在床上,身上汗濕不已,將枕頭,甚至床單都洇出了水跡,而身后,更有一具滾燙的身體,覆在她的悲傷。
一個一個熾熱的吻,意猶未盡的落在她的肩頭,背上。
南煙用脆弱的聲線輕聲道:“皇上……”
“我——”
“什么?”
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卻并不如他的氣息那么滾燙,反倒帶著一點冷酷。
“你還想說什么?”
逼問了一夜,她還能說什么。
“我錯了……”
“哼!”
南煙欲哭無淚。
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到底是哪來的?
不是一個要締造盛世的圣君嗎?不是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神嗎?為什么自己一句話,他都那么計較。
那雙滾燙,卻有力的手臂抱著她,將她翻過身來,緊緊的抱在懷里。
那張臉上,仍舊是冷峻的神情。
“今后,再胡說八道,朕饒不了你!”
現在,你也沒輕饒啊!
不過,這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南煙是明白了,再也不能得罪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了。
她在他的懷里,微微的喘息著。
低頭看著她一臉自認倒霉的樣子,祝烽忍不住有點想笑,一只手卻還是很輕柔的,撫摸著她微微發顫的后背。
過了許久,南煙終于平復了心跳和呼吸。
她輕聲道:“皇上,生氣嗎?”
“嗯?”
“妾對夏昭儀,還有莊嬪他們做的事。”
祝烽低頭看了她一眼。
淡淡的一笑,摟緊了她:“朕,不會管你們女人之間的事。”
“只要,你不受委屈就行了。”
“皇上就不怕妾——”
祝烽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的話:“朕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朕信你,更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南煙抬頭看著他,一陣暖流,從心里一直流到了四肢五體。
她微笑著,依偎進了他的懷里。
祝烽淡淡道:“你這樣也好,免得朕還要掛著你這邊。”
聽他這么一說,南煙的心尖都疼了一下。
若是過去,她還不知道當一個皇帝,尤其是立志要當一個開創盛世的皇帝有多難,那么這一次,冊封一個小小的貴妃就能遇到這么大的阻力,南煙多少也能明白,他寬闊的肩膀上,壓著多沉重的大山。
而他,心里還一直掛著自己。
果然,后宮的事就不應該讓他擔心。
南煙從他的懷里爬出來,坐直身子,看著他,認真的說道:“皇上千萬不要記掛著妾,不管什么事,都沒有皇上的大事要緊。”
祝烽看著她,也慢慢的坐起身來。
嘴角噙著一點笑。
“你這么懂事,倒是讓朕有點意外。”
“什么嘛。”
“妾一直都很明白事理的。”
祝烽伸手,捏著她垂落在耳畔的一縷頭發,被汗水沾得濕漉漉的,繞在指尖,只笑。
的確如此。
過去,他還會分一點心神來想她在后宮的事,但這一次之后,他似乎真的可以放心了。
這個丫頭雖然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倒也不會被人欺負的。
但,也不是完全不把她的事掛在心上。
有一件事,他甚至還需要用心去查。
她的身世!
想到這里,祝烽深邃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
直到現在,倓國的眼線仍然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證據,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的確太難查了。
看著祝烽的臉色微微的起了一點變化,南煙像是也想到了這個。
事實上,這也是她一直放不下的。
她湊過去一點,輕聲道:“皇上,還是要查清妾的身世,對嗎?”
祝烽低頭看著她:“你到底是哪一國人,朕并不在乎。”
“對朕來說,你就是你。”
“可是——”
南煙遲疑著,輕聲道:“可是,我的身世,也許會牽涉到一些重要的事情,對嗎?”
祝烽沉默著,點了一下頭。
失蹤的博望侯……
已經去世的鴻臚寺親……
北平大戰中,不知何人給她傳來的那封飛鴿傳書……
倓國玉璽的下落……
他不能保證這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有聯系,但若真有聯系——
他的心都沉了一下。
但看著南煙明亮的眼睛看著自己,又覺得似乎也沒什么,不管怎么說,自己得到了這個女人,就已經夠了。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這件事,朕會去查明的,你不用管。”
“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一件事。”
南煙貼在他胸前,輕聲道:“什么事?”
祝烽低頭,在她耳邊道:“給朕,生個兒子。”
南煙的心一跳。
頓時臉上燒了起來,輕聲道:“皇上……”
祝烽雙手緊抱著她,道:“趕緊給朕生個兒子吧。”
“趁著一切,還沒定下來。”
“朕想要一個兒子,屬于你和朕的兒子。”
南煙的心被滿滿的幸福感充斥著,只覺得整個人都暖暖的。
她笑著,喃喃道:“這種事,又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主的。”
祝烽慢慢的低下頭,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
“不是你一個人。”
“是兩個人。”
他說著,抱著懷中這具嬌軟的身子,慢慢的放到床上,尤其看著她酡紅的臉龐,忍不住嘴角微微一勾。
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然后慢慢的,將這纏綿的吻延伸,一直蔓延到她的全身。
南煙已經無法控制的,只能在他的身下微微的戰栗,迎合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次侵襲。
第二天早上,祝烽又是一大早就走了。
南煙睜開眼睛,對著的,又是一張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空蕩蕩的大床。
不由得,生出一點寂寞。
但回想起昨夜,卻又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就在她開心無比的時候,耳邊仿佛又回響起了昨夜祝烽說過的話——
“趕緊給朕生個兒子吧。”
“趁著一切,還沒定下來。”
她的心忽的一顫。
什么叫,趁著一切,還沒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