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嘆道：“這就是身為正妻，身為皇后的悲哀，昔年的孝慎皇后又何嘗不是深愛著先帝，所以才這般不能容人，善妒成性，以至心性扭曲，做出這般錯事，最后被最愛的男人厭棄至死，死不瞑目。”不知道怎么回事，青菀驀然想起了《甄傳》的烏拉那拉皇后。當她罪行被揭發之后，她跪在雍正面前哭訴，也這樣說過：“凡是深愛丈夫的女子，有誰愿意看著自己深愛的丈夫的與別的女人恩愛生子啊，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啊，皇上雖然以為臣妾悍妒，可是臣妾是真真正正深愛著皇上，所以臣妾才會如此啊，臣妾多想恨你啊，可是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烏拉那拉皇后一連串的‘臣妾做不到啊’，固然成了網友爭相引用的表情包，卻深刻道出了自己心聲。皇后與烏拉那拉宜修一樣，心里的確深深愛著自己的皇帝丈夫，愛得無以復加，只是她的愛太偏激，太自私，太殘忍，太狹隘了。青菀幽幽道：“《金剛經》有云：‘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危懼，命危于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皇后就是太過看重感情，脫離不了‘情’字的束縛，所以淪陷至此。”蘇嬤嬤道：“是啊，‘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后宮摻雜了太多了權力血腥，根本容不得純真的愛情，一片癡心，終將錯付。”青菀見桌上擺著一盤粽子，晶瑩小巧的一顆，便取了一顆慢慢吃了：“這粽子糖甜甜香香的，做的也極為細致，不像是京式的點心手藝？”蘇嬤嬤道：“是，太后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過來，這粽子糖是姑蘇的特產，粽子糖也叫‘眾子糖’，三人成眾，粽子糖有多子多福的美好寓意，再加上孝全皇后從小生活在姑蘇，所以皇上就讓姑蘇的點心師傅多做些來。”青菀淡淡道：“皇帝還真是孝子，孝全皇后過世那么多年，他還是放不下，連小小一顆粽子糖都存著心意。”蘇嬤嬤道：“孝全皇后芳魂已逝，無論皇上懷念生母，終究是無用的，怎么著都妨礙不了太后的。”青菀道：“雖然人已經死去多年，但是影響力仍在，若不是皇帝一直眷念著，也不會立鈕祜祿氏為皇后，蘭妃也不會利用孝全皇后之死誣陷哀家，人死了依舊陰魂不散啊。”旋即，青菀冷冷笑道：“只是，哀家這回倒要看看，孝全皇后死去的靈魂還能不能保佑皇后渡過這一劫。”蘇嬤嬤道：“能不能渡過，那就要看皇后的福氣造化，太后頤養天年，又何必瞎操這份心。”青菀嘆道：“是啊，哀家早已從先帝一朝的熬過來了，貴為皇太后，原是不用操這份心，怎奈皇帝不是親兒，沒有那一層血緣關系聯系著，總有諸多顧忌的，要是一個弄不好，只怕也要陰溝里翻船了。”138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