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來從未有過的大團結。
皇上看著面前一溜站著的兒子,有一種沒睡醒的感覺,轉頭瞥了內侍總管一眼。
福公公一臉無辜搖搖頭表示不知情。
“你們怎么來了?”書案后,皇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對待未知的事情,就應該表現的比未知的事情更加未知,才能奪取主動權。
人是四皇子最先抓到的,四皇子率先道:“父皇圣旨賜婚,九弟和平陽侯府的蘇小姐佳偶天成,卻偏偏有人從中作梗,敗壞皇室尊嚴,兒臣實在氣不過,要替九弟和蘇小姐討一個公道!”
四皇子語落,大皇子立刻跟上,“父皇,賜婚的圣旨一出,就有謠言鬧起,說平陽侯府的蘇小姐在碎花樓包養了小白臉。”
說完,大皇子義憤填膺朝早就癱軟在地上的小白臉揣了一腳,“這個東西,站都站不穩,蘇清怎么能看上他!他不知受誰指使,哭著喊著讓蘇清給他個名分!”
皇上嫌惡的看向小白臉。
一個男人,哭著喊著要名分,真不要臉!
大皇子語落,五皇子道:“父皇,這小白臉背后之人,實在用心險惡,看似是在污蔑蘇小姐,實際上,卻是在給皇室抹黑,一旦查出背后搗鬼的人,父皇必定不能輕饒他!”
小白臉不過就是個青樓混混,何時見過這種陣仗,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再加皇上怒目一瞪,不等皇上問,立刻就招了。
“陛下開恩,陛下開恩,草民的確是受人指使,有人給了草民二十兩銀子,讓草民如此,還說,事成之后,再給草民二十兩。”
四皇子抬腳踹他肩頭一腳,“說,誰指使你的。”
“草民不認識啊。”
大皇子又給他一腳,“天子面前,你也敢隱瞞?”
小白臉被他這一嚇,篩糠道:“草民真的不認識,是個四十多歲的女的,大約……”
眼珠在幾位皇子身上轉了一圈,道:“大約比這位殿下矮一頭,眼角有個黑痦子,穿的很體面。”
四皇子皺了下眉,腦中有個人影兒一閃而過,只是太快,沒抓住。
“別的,草民真的不知道了。”小白臉痛哭流涕。
他知道的,就這么多了。
皇上轉頭朝內侍總管道:“帶他去畫師那,畫出那人的樣子來。”
福公公應了,點了兩個小內侍,將小白臉拖出去。
幾個皇子都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地里做這么有損陰德的事,小白臉一走,他們就開始東拉西扯“培養感情”,死皮賴臉耗著不走。
皇上心里明鏡兒似得,懶得揭穿。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福公公拿著一幅畫回來,進門路過四皇子的時候,目光有些復雜。
四皇子迎上了那道目光,皺了皺眉。
怎么感覺福公公看他就跟看傻子似得。
錯覺?
福公公將畫像送到皇上面前,皇上掃了一眼,將畫像拎起來,對著幾個皇子,“你們有沒有眼熟的。”
一眼看到畫像,四皇子只覺得天靈蓋讓人給炸了。
何止眼熟!
這人朝暉郡主跟前的徐媽媽。
朝暉郡主是鎮國公的長女。
他母妃德妃是鎮國公的二女兒。
現在,他嫡親的姨母算計人,被他這個大外甥給大義滅親……了?!
大皇子看了人,若有所思一瞬,神色怪異朝四皇子看過去。
五皇子看了人,若有所思一瞬,幸災樂禍朝四皇子看過去。
皇上……朝四皇子看過去,“你認識?”
“是……是……朝暉郡主跟前的徐媽媽。”知道瞞也瞞不過去,四皇子猶豫一瞬,立刻選擇明哲保身,痛心疾首道:“真沒想到,她做出這種事來!”
五皇子火上加油,“朝暉郡主為了撮合平陽侯和鎮國公府四小姐,也是拼了。”
這話說的,成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見皇上看過來,五皇子立刻解釋道:“父皇賜婚的圣旨才發到平陽侯府不足半個時辰,外面就有傳言,說朝暉郡主仗著身份,讓平陽侯府老夫人逼著平陽侯休妻,另娶鎮國公府的四小姐,還讓蘇清把世子的身份讓給二房的蘇陽。”
這個謠言,皇上沒聽過。
聞言啪的一拍桌子,朝四皇子看過去,“怎么回事?”
四皇子嚇得肝兒顫,“兒臣不知道啊!兒臣就知道,有人在敗壞蘇清的名聲,敗壞皇室的尊嚴,兒臣不能忍,至于別的,兒臣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打死他他也不會把那個小白臉帶進宮啊!
“父皇,兒臣想,這件事應該只是平陽侯府二房一人所為,四弟應該真的不知道。”大皇子敦厚老實道。
四皇子朝他投去感激一瞥。
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是抹黑朝廷皇室臉面,往小了說,只是內宅傾軋有點失了分寸。
大皇子明顯是往小了說。
皇上橫了四皇子一眼,冷聲道:“你把人帶回去,告訴蘇蘊,讓他親自去給蘇清和她娘賠罪去。”
四皇子大松一口氣,“是,兒臣遵旨。”
五皇子一臉不甘,跟著大皇子一起告退。
出了御書房,四皇子感激涕零朝大皇子作揖,“今兒多謝大哥了。”
大皇子憨厚的笑,“一家兄弟,你身上還有任務,你快去吧。”
四皇子又拜了一下,轉頭走了。
五皇子一臉不滿,“大哥幫他做什么。”
大皇子笑道:“不是幫他,是幫父皇,這種事,父皇明顯不想鬧大。”
……
御書房里,皇上盯著桌上的畫像,怒氣還沒有散去,“那謠言,是真的?”
福公公嘆一口氣,道:“聽說,平陽侯的夫人王氏,已經收拾了嫁妝,還去京兆尹那遞了和離的申請。”
“鬧這么大?”皇上有些意外,“你怎么不早和朕說。”
福公公忙道:“奴才也是剛才去畫畫像的時候,才知道的。”
皇上咬牙切齒,“蘇清不過是嫁給老九,鎮國公就坐不住了,仗勢欺人,好得很,朝暉不就是個郡主,朕就給王氏封個誥命!”
福公公眼皮一抖,“陛下……”
官大一級壓死人。
一品誥命可比從一品的郡主厲害多了。
皇上冷哼,“平陽侯戰功累累,朕敕封他的嫡妻,理所應當,看誰能放個屁出來!”
屁字剛落,外面小內侍通傳,“陛下,鎮國公求見。”
福公公……
放屁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