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蹲身,手指在那男子脖頸動脈處搭了一下。
“死了活著?”福星抱著她奄奄一息的雞,問道。
“還有口氣。”
蘇清說罷,開始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一盞茶的功夫,翻出一把匕首,三枚飛鏢和一顆毒藥,另外,脫了他的鞋。
三枚匕首裝在三個套子里,套子完好,沒有打開,而他身上,一共就三個套子。
可見倒地之前,沒有使用飛鏢。
腳底唯有前腳掌和大拇指較為粗糙,可見平時經常用輕功。
匕首的樣子非常普通,但是鋒銳異常,削鐵如泥。
一顆毒藥,是砒霜,按照毒藥的大小,應該是給自己的準備的。
一般,隨身攜帶給自己準備的毒藥,應該是死士。
身上沒有傷口,致命的就是他服下的毒藥。
蘇清用手指沾了一點他嘴角流出的黑血,放置鼻尖輕嗅。
他中的毒,和那只雞一樣。
確切的說,應該是他中毒倒地在先,那只雞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吃了他嘴角的血,然后雞跟著中毒……
好詭異的雞。
瞥了一眼他臉上的雞爪子印,蘇清伸手搭在他的手腕,眉頭狠狠一蹙。
那只雞,雖然中毒,但是體內的毒半個時辰就能自行解了。
而這位……
已經武功全無,五臟俱碎。
“主子?救嗎?”福星見蘇清蹙眉,問道。
蘇清搖頭起身,“救不活了。”
一個死士,沒有還手就被人下毒,這下毒的人,應該是他熟悉的人吧……
只是,這荒山野嶺的,對方是如何給他下毒呢?
給他吃了有毒的東西?喝了有毒的水?還是直接給他吃了毒藥……
看著他平靜的面容,蘇清判斷,是最后一種。
心底的疑惑就更深了。
思忖片刻,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結果,蘇清帶著福星離開,繼續去找她的匣子去。
“主子,為什么他就沒救了,鴨鴨就能自行解毒?”福星一臉求知欲。
蘇清轉頭看福星,“鴨鴨?”
福星低頭捋了捋懷里雞的羽毛,笑道:“我給它取的名字。”
蘇清……
嘴角抽了抽,蘇清別過臉去,不想看到這只名字叫鴨的雞。
“因為你的鴨鴨沒有武功,這個毒藥,最多讓它渾身無力,但是那個人有武功。”蘇清到底還是解釋給福星。
福星似懂非懂點點頭,“鴨鴨命真好,還好不會武功。”
蘇清……
“主子,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那個人中的毒,就是專門給會武功的人準備的?”福星繼續問。
蘇清一臉生無可戀的點頭,“可以這么說。”
兩人聊著天,繼續前行。
而此時,她們頭頂樹上的長青,險些因為笑得繃不住,從樹上滾下來。
得虧此處的樹大多都是百年老樹,茂密又枝干粗壯。
長青蹲在樹上,笑得渾身抽搐。
一只雞,叫鴨鴨?還要慶幸它不會武功……
福星怕不是腦子受過重大創傷吧!
等蘇清她們終于走遠,長青笑得渾身哆嗦的看向同樣渾身哆嗦的容恒,“殿下,鎮國公為什么要給他的死士吃那種毒藥?”
容恒一臉笑容的說著嚴肅的回答:“應該是在做實驗,檢測藥性。”
說完,容恒翻身從樹上躍下,“我們走吧。”
長青跟著下來,朝蘇清她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殿下不去看看未來王妃做什么去了?”
容恒道:“沒興趣。”
“殿下,未來王妃好像真的有兩下子,給雞把脈都能看出雞中什么毒。”長青道,語落,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又道:“奴才感覺,殿下的病,未來王妃一定能治好。”
所以他也要改名鴨鴨嗎?
容恒不想回答長青的話。
“殿下,這不是下山的路。”長青發現容恒走到了另外一條小路上,忙道。
容恒嗯了一聲,“我去看看那棵樹。”
大佛寺后山有一棵被雷劈焦了的柏樹,每年六月初五,容恒都要來這里坐上一小會。
每一次看那顆黑黢黢的焦樹,容恒面上都有一種纏綿悱惻的情意。
著實詭異。
對于這一點,長青很疑惑,不過,容恒從未解釋過。
這廂,他們主仆二人一前一后,那邊,蘇清帶著福星,主仆倆在山上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找到當初埋匣子的那棵樹。
“主子,你是不是記錯方向了?”福星小心翼翼的抱著她的鴨鴨,道。
蘇清有些氣餒。
原主的記憶,只側重那個匣子,對于具體位置和樹的形狀,實在模糊。
隱約記得,樹干的顏色比周圍其他樹干要略深些。
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也不是個法子。
又刨了一刻鐘的樹坑,毫無結果,蘇清放棄,“算了,下山吧。”
福星點點頭跟上。
蘇清看了鴨鴨一眼,“你要帶著它?”
福星認真的點頭,“主子,你不覺得我們和鴨鴨很有緣嗎?”
蘇清深吸一口氣,大步離開。
福星指著不遠處一棵被雷劈焦的樹,道:“主子,我覺得這棵樹也是奇葩,這么多樹都不被劈焦,就它中招了。”
蘇清頭也不回的道:“你才是那朵最大的奇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才走幾步,福星猛地停住腳,一只手抱著鴨鴨,騰出另一只手摸衣服。
“遭了,主子,剛剛鴨鴨掙扎,我重新抱鴨鴨的時候,把那把匕首給落了。”
從死士身上翻出的東西,蘇清都交給了福星。
雖然現場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可這人死的奇特,蘇清還是有些好奇他到底被什么人害死。
沒準兒那些東西有用。
蘇清翻了福星一眼,“回去找吧。”
福星一臉愧疚,“主子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嗯。”
福星轉腳就走。
蘇清斜倚著一棵柏樹,把玩著一根樹枝,琢磨那死士的事。
結果福星才走沒有一盞茶,就一臉神秘莫測的返了回來,賊兮兮的朝著蘇清壓低聲音笑道:“主子,那邊有好戲。”
蘇清斜了福星一眼。
總覺得她自從抱上這只鴨鴨,腦子就不太正常。
“什么好戲?”
福星忍著笑,道:“主子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蘇清……
看著福星一臉你要不去就后悔一輩子的表情,蘇清抬腳。
順著原路返回,沒走幾步,蘇清就被眼前一幕雷的“噗”的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