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眼皮不眨的任由他看。
就是這么真誠。
謝太監須臾泄氣。
狹窄的馬車里,謝太監把座位讓給那些珍貴的藥膏,自己蹲在角落,一路回宮。
謝太監前腳一走,蘇清便點了一個副將,“你帶著軍醫進宮,就說軍中醫藥費不足,需要補充些。”
副將會意,立刻點了一個能說會道的軍醫一同前往。
他們前腳走了,蘇清帶著福星離開軍營。
“主子,去哪?”騎在馬背上,福星小心翼翼抱著鴨鴨。
“大佛寺。”蘇清道。
“去大佛寺干嘛呀?”福星不解,“又去刨坑?”
蘇清……
“去和主持談筆生意。”
福星……
跟和尚做買賣?
主子這是想軍餉想的魔怔了嗎?
還是說,主子打算去搶大佛寺的香火錢
大佛寺可是皇家寺院,又是京都香火最旺的,香火錢……應該很多吧。
福星驟然興奮起來。
這么多年,她打過最驍勇的敵人,揍過最潑皮的無賴,還沒跟和尚干過架呢!
主仆倆心思各異,策馬直奔大佛寺。
而此時大佛寺主持宏光大師屋里,容恒坐在上位。
容恒一臉真誠,“大師,您再好好想想,那孩子,到底是哪的人?”
宏光大師一臉慈悲為懷。
“殿下已經問過老衲幾十次了,老衲若是記得,自然就告訴殿下了。”
容恒堅持不懈,“大師,他在這兒可是住了一個月,您就一點印象沒有?”
宏光大師慈眉善目的搖頭。
“老衲的確是一點印象沒有。”
語落,宏光大師道:“要不,殿下若是還記得那人的模樣,不如做了畫像,老衲問問寺中其他人。”
容恒想了想,“也好,那就有勞大師了,等我作好畫讓長青送來。”
兩人正說話,一個小沙彌急吼吼奔進來,“師傅,不好了,平陽軍的蘇清來了!”
一年前,蘇清還是個男人。
來大佛寺上香的時候,調戲了大佛寺一個大金主的千金和屏蔽的關鍵字。
至此,蘇清上了黑名單。
即便她現在成了女人,可留在小沙彌心中的陰影依然巨大。
小沙彌話音才落,外面就響起腳步聲。
宏光大師倒是一臉淡定,坦然不變。
可容恒……
莫名其妙心頭一虛,蹭的起身,“大師,你這里有后門嗎?”
大師……
這怕媳婦的!
大師一副了然的表情,指了側面的門,“后門沒有,內室倒是有一間。”
大師說著話,外面的腳步聲踏上臺階。
容恒幾乎想都沒想,轉身奔了進去。
速度之快,令大師咂舌,不是說快要屏蔽的關鍵字?
長青跟著容恒躲進內室,壓著聲音問,“殿下,為何要躲?”
容恒……
對呀,他為啥要躲?
剛剛聽到小沙彌說,蘇清來了,他本能就一心虛。
難道他來大佛寺找當年的故人,他覺得對不起蘇清?
意識到這一點,容恒驟然一張臉扭曲。
不對,一定是他不想讓蘇清知道他故人的存在,所以才躲!
一定是這樣。
長青立在一側,看著他家殿下的神色變化,頓時一臉生無可戀。
外面,蘇清已經進來。
因著蘇清王妃的身份,宏光大師將蘇清請到方才容恒坐過的位置。
門縫里,容恒一眼看到。
桌上還擺著他剛剛喝了一半的茶!
這……
蘇清盯著面前的茶杯,疑惑看向宏光大師。
宏光大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老衲知道王妃要來,提前備下的,此時水溫正好,王妃可以解渴。”
蘇清眼角一抽,“半盞茶?”
宏光大師笑道:“佛曰,戒貪。”
蘇清……
容恒……
大師果然高人啊,誑語打的這么妙。
看著蘇清一臉糊了驢糞的表情喝了一口他剩下的茶,容恒只覺得心里倍兒爽。
“不知王妃登門,所為何事?”
見蘇清抿了一口茶,宏光大師一臉如來笑的問。
蘇清皺眉看看茶盞,將茶盞擱下。
“今日來,想同大師談筆生意。”蘇清一抖衣袍,彈了彈上面基本不存在的灰,抬眉道。
談生意?
容恒狐疑看著門縫里的蘇清。
宏光大師也有些意外,不過,依舊淡定的笑道:“不知道王妃想要同老衲談什么生意?”
蘇清就道:“再過三天便是大佛寺一年一度最為隆盛的做法之日,每年寺院做法,大師都要請出不凡的法器,不知今年這法器,可是備下了?”
宏光大師轉著手中佛珠,凝了蘇清一瞬,笑道:“看來,王妃是有意指點?”
蘇清就道:“指點談不上,不過,我的確能給大師提供個極品法器。”
宏光大師一臉愿聞其詳的笑,看著蘇清。
蘇清一根手指伸到茶盞中,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下一個字。
寫完,蘇清笑道:“若是開光做法,想必為期七天的法事,會空前絕后的盛大。”
宏光大師瞥了一眼蘇清桌面上的字。
頓時愣住。
錯愕抬眸,看向蘇清。
蘇清一臉淡定,“如何?”
宏光大師皺眉搖頭,“這如何開光做法!”
蘇清就淡淡的笑,“如何開光如何做法還不是大師您說了算,又沒有誰規定,活物不能做法器,況且,據我所知,若是有開光活物做法器,這法事,該會更加靈驗吧。”
宏光大師有些心動,看著蘇清。
蘇清補充道:“再者,這場法事主要目的是祛惡揚善,普度蕓蕓眾生心頭之惡,難道這法器不是對癥下藥?”
宏光大師欲要開口,卻是眼睛朝著內室方向瞥了一眼,又頓住。
片刻,宏光大師道:“王妃想必不會無故獻計吧。”
笑得意味深長。
蘇清也不遮掩,開門見山道:“每年法事,寺院收益多少,想必大師有賬本,我的條件很簡單,大師拿走大師該拿的,余下的,算我的。”
宏光大師……
王妃說話是不是直接的有點過分。
什么叫寺院收益,那叫香火錢,香火錢!
宏光大師顫著下巴上的胡子,看向蘇清,“老衲乃出家之人,從不沾染紅塵俗物。”
蘇清就道:“是我唐突了,等到法事結束,大師拿走香火錢,我拿走俗物。”
宏光大師……
門縫里的容恒……
隔著門縫,容恒橫了蘇清一眼。
好歹也是個王妃,注意點形象不好嗎?把他的臉都丟干了!
再說,你以為大佛寺的方丈是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