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一走,容恒立刻點了他的暗衛,“把所有的死士全部叫來,蟄伏在正屋附近,但凡有異常,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是!”
暗衛深深看了正屋一眼,轉頭離開。
這樣的命令,可見九王妃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吩咐下完,容恒返回屋里。
坐在軟塌邊,握著蘇清滾燙的顫抖不住的手,容恒心急如焚。
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不懂醫術。
若是他同蘇清一樣,醫術精湛,這個時候也不至于就手足無措。
猛地,容恒想起,下午他發燒,蘇清給他用酒擦身子,他的高燒,的確被降下許多。
同樣的辦法,能在蘇清身上用嗎?
容恒舉棋不定。
若是用了,不起作用倒也罷,就怕適得其反,畢竟,蘇清是因為醉酒才成了現在這樣。
到底該怎么辦……
人生第一次,容恒拿不下主意。
就在容恒犯難之際,他握在掌心的蘇清的手忽的冰冷起來,如同握了一塊冰一樣。
容恒頓時大驚。
瞠目看向蘇清,蘇清原本通紅的臉,已經蒼白起來,嘴唇烏青,顫抖不止,她全身都在發抖,嘴里含混不清的說著,“冷,冷,不要,放開我,不要,放開我”
斷斷續續,容恒聽不真切,那句冷卻是聽得真真的。
容恒立刻進里屋扯出床上所有的被子,自己躺在蘇清一側,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身上,蓋了全部的被子。
他已經熱的滿身大汗,懷里的人還在不住的顫抖。
抖得容恒一顆心都要碎了,“清兒,清兒,你不要有事。”
就在容恒心力交瘁間,大門“砰”的開了。
福星和王氏一臉急色進來,身側還跟著三和堂的秦蘇。
“你怎么……”
看到容恒竟然和她家主子在一個被窩,還緊緊抱著她家主子,福星頓時急了。
卻是被王氏一把攔下。
“她不停的說冷,全身發抖。”容恒看向王氏,“起初是渾身火熱,后來突然全身冰冷。”
王氏面上雖急,卻也穩得住,略一頷首,道:“你先下來,讓秦蘇給她瞧瞧。”
容恒這才看向秦蘇。
自三和堂一別,已有數日,不曾想再見卻是今日這樣的場面。
當日在三和堂,他還記得秦蘇看蘇清時粘稠灼熱的目光。
只顧著吃楊子令的飛醋,居然忘了他還有這么個情敵。
從床榻上下來,容恒看著秦蘇手指搭在蘇清手腕,心頭情緒,有些復雜。
說不酸是假的。
不過,生死攸關,醋只能靠后。
蘇清還在不停的抖,秦蘇面容凝重的診完脈,將蘇清的胳膊抬起,高高擼起她的衣袖。
蘇清凝白的胳膊露出,容恒心頭狠狠一顫。
她手腕一寸以上的地方有一條紅線,正在朝胳膊腕蔓延。
看到這條紅線,王氏臉色驟然大變,轉手抓起福星的胳膊,一把擼起她的衣袖。
看到福星手腕一寸以上的地方那條正在蔓延的黑線時,容恒驚得心跳加速。
“這……”
福星顯然也嚇了一跳,“夫人,小的胳膊怎么有條黑線?”
王氏沒有回答福星,只朝秦蘇看去。
恰好,秦蘇回眸,與王氏對視,“我需要給她們扎針,不過,扎針之前,需要用烈酒擦身。”
秦蘇說著,解下腰間葫蘆。
烈酒擦身……
容恒看著那葫蘆,凝了一瞬,問王氏,“母親,福星也要擦嗎?”
王氏點頭,“她們兩個要一起扎針。”
福星頓時瞠目,“啊?小的也要扎?”
王氏拍拍福星的手背,“不疼。”
不疼……?!
福星嘴角一抽。
容恒則看看王氏,又看看秦蘇。
福星也是姑娘,自然不方便讓秦蘇擦……
容恒立刻道:“這葫蘆里就是烈酒吧,我來給蘇清擦。”
秦蘇立刻道:“擦酒有講究,一定要將全身擦紅為止,你……”
秦蘇拒絕的話沒有說完,就聽王氏道:“讓他擦吧,我來給福星擦。”
“可……”秦蘇立刻搖頭。
王氏卻道:“就這樣吧,你且先出去,等我們這邊做完,再叫你進來。”
秦蘇欲言又止,卻服從了王氏。
“是。”留下葫蘆,秦蘇朝容恒道:“一定要確保,身上每一寸地方都被擦紅了。”
容恒接了葫蘆,“好。”
卻震驚于三和堂少幫主秦蘇對王氏的這種臣服。
那一聲“是”分明是下屬對主子的應諾。
不過,此時無心想這些,待秦蘇一離開,王氏立刻帶了福星去里屋,容恒則上了軟塌。
自從他的二弟被蘇清一膝蓋撞的崛起之后,無數個夜里,容恒都想和這具身體糾纏在一起。
現在,他要用自己的手掌擦拭蘇清的身體,每一寸。
顫抖著雙手,解開蘇清的衣服。
一件,一件……直到褪去最后一層,蘇清的身體徹底無遺呈現在他眼前。
這一刻,容恒心頭,只有一個想法,清兒,你一定要好起來。
手掌摩擦到滾燙,沾了烈性白酒,容恒在蘇清身上開始擦拭。
每一寸,每一縷,直到通紅。
這個過程,大約進行了一個多時辰。
隨著他的擦拭,睡夢中極度不安的蘇清漸漸平靜下來。
等全部擦拭完,容恒兩只手腕已經酸的抬不起來。
王氏檢查了一下,讓容恒給蘇清穿上衣服,喚了秦蘇進來。
容恒扶著蘇清坐直,福星盤腿坐在蘇清一側。
秦蘇取了早就備好的針,只在福星身上扎了一針,福星便腦袋一垂,不省人事。
容恒忙騰出一只手來,扶住福星。
越過福星和蘇清肩頭的空隙,目光落向秦蘇。
秦蘇面容凝重,俊朗的眉宇微微蹙起,手中銀針,飛快的一根接一根的扎向蘇清和福星。
穿著衣服扎針……
左右手并用,每次都是同時捻起兩根針,同時落下,扎在蘇清和福星相同的穴位上。
銀針扎完,秦蘇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白小瓶兒,倒出兩粒藥丸,一顆遞給容恒,“我數一二三,兩顆藥丸,要保證她們兩個同時服下。”
容恒心頭浮動著糾纏不清的驚疑,應了。
“一、二、三……”
第三聲一落,容恒和秦蘇同時捏開她二人的嘴巴,將藥丸喂入。
隨著藥丸入喉,蘇清和福星幾乎同時“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不同的是,福星吐出的血,一片漆黑。
蘇清吐出的血,鮮紅的妖冶。
容恒震驚的看向王氏,這太詭異了!
王氏卻在見到血的一瞬,大松一口氣,“好了,沒事了。”
秦蘇也點點頭,開始左右手同時操作,將二人身上銀針拔下。
“殿下請隨我來。”王氏看了容恒一眼,神色平淡道,說完,轉身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