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孫德勝忽的想到什么,眼角重重一跳。
“方才,九王妃說,大皇子殿下造反,九王妃已經控制了大皇子殿下,莫非……”
一頓,倒吸一口冷氣。
“莫非是九王妃抓了大皇子殿下,再將府中側妃逼直密道,造成大皇子從密道潛逃,串通文安伯府造反的假象?”
“如此,九王妃造反成功,便榮耀加身,縱然失敗,大皇子就是你的替罪羊!好狠毒的算計!”
刑部尚書看了他一眼,轉而朝皇上道:“陛下,寧側妃此時就在殿外,可要召見?”
“讓她進來。”
語落不過須臾,一個小內侍帶著寧遠心進來。
衣衫襤褸,破爛不堪,跌跌撞撞,寧遠心走上前,撲通跪下。
“陛下給婢妾做主啊!”說著,便哽咽起來。
孫德勝嘆一口氣,“寧側妃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至如此。”
齊嶸皺眉,“寧側妃的衣裳,怎么如此……可是被刑部用刑了?”
刑部尚書忙道:“啟稟陛下,臣從密道中發現寧側妃的時候,她就是如此。”
“你有什么好說的?”皇上看向寧遠心,眸子里,一片寒涼。
寧遠心,恒兒的側妃。
卻與大皇子私下來往如此之不光明不正大。
皇上死死捏著拳頭。
寧遠心顫抖著抬頭,看向皇上,滿目滿面的淚痕。
“陛下,就在今日一早,婢妾尚在睡夢中時,被王妃喚醒,不顧婢妾詢問,王妃強行讓福星給婢妾穿了衣衫,帶了婢妾和婢妾的婢女春桃離京。”
說著,寧遠心仿佛想到什么驚恐至極的事,眼底滿是痛苦之色。
“馬車直接去了一片小樹林,在樹林里,王妃將婢妾趕下馬車,婢妾才下馬車,便有一男子上前,將婢妾拖入馬車后的密林,實施……”
咬著唇,煞白著一張臉,那幾個字,寧遠心實在說不出口。
“不瞞陛下,婢妾雖入九殿下府邸時日不短,可婢妾尚未侍寢,依舊是干凈之身,九王妃卻讓人破了婢妾的身子。”
隨著她的話音,大殿上有倒吸冷氣之身頻頻而起。
寧遠心顫抖的看了蘇清一眼,繼續道:“婢妾被九王妃安排的人糟踐了之后,九王妃便命福星將婢妾和春桃送回文安伯府。”
“因著福星在一側,婢妾不敢將事情告訴家里父母,福星直接將婢妾送回婢妾在文安伯府的閨房。”
“就在婢妾一頭霧水不知福星要作甚的時候,福星打開婢妾閨房的機關,將婢妾推入密道。”
“那個時候,婢妾才知,婢妾的閨房里,竟然有一條密道,密道直通大皇子殿下的府邸。”
“在密道,婢妾百般尋找打開密道口的機關卻始終不能成,等密道口再次被打開,婢妾等來的,就是刑部尚書大人了。”
“刑部尚書大人捉拿了婢妾回到地面,婢妾才知,整個文安伯府已經被刑部控制,并且罪名是伙同大皇子謀反。”
“陛下明鑒,婢妾是九殿下的側妃,怎會同大皇子謀反呢!求陛下給婢妾主持公道,還文安伯府清白。”
說著,寧遠心瑟瑟看向蘇清,“婢妾自問從不與王妃爭寵,不知哪里得罪王妃,緊要將婢妾殘害到如此地步。”
語落,忽的想到什么,又轉頭看向皇上。
“哦,對了,陛下,在今日早上,九王妃還逼著婢妾在一張寫了字的紙上簽字畫押,至于紙上寫了什么,婢妾不知。”
寧遠心語落,孫德勝道:“九王妃的手段,還真是毒辣!”
蘇清涼涼看著寧遠心,“你說,在樹林里,我找人破了你的身子?”
寧遠心肩頭狠狠一抖,落淚不語。
凄苦柔弱至極。
蘇清呵的一聲冷笑,轉頭朝皇上道:“寧側妃說的事,有真有假,今日一早,兒臣的確帶了寧側妃去小樹林,不過不是兒臣主動帶她去,是她求了兒臣。”
寧遠心當即搖頭,“不,不是這樣,真的是王妃逼得婢妾去的。”
“昨日下午,寧側妃說,她被人騷擾,想要讓兒臣給她報仇,兒臣一想,寧側妃是九王府的人,騷擾寧側妃便是與兒臣為敵,兒臣便答應了。”
“寧側妃收到恐嚇信,信上讓她于今日清晨去十里鋪外的小樹林,我們如約而至,在小樹林卻并未見到恐嚇寧側妃的人。”
“寧側妃下馬車查看情況須臾,回來時,便帶了一封從小樹林找到的信,信上,換了見面地點,改為十里鋪的楊大爺茶肆。”
“寧側妃說她突然身子不適,要兒臣獨自前往,兒臣當時想,她恐是心頭畏懼,便讓她原地候著,兒臣帶了福星去楊大爺茶肆。”
說著,蘇清的神色驟然陰冷起來。
“哪知,那楊大爺茶肆,根本不是什么尋常茶肆,兒臣一到,便有十幾個武功高絕之人向兒臣廝殺過來,當時若非三和堂的少幫主恰好路過,幫了兒臣一把,兒臣此時怕就是一縷亡魂了。”
“逼供之下,兒臣才知,這些殺手,是大皇子殿下派來的,全身而退后,兒臣想要質問寧遠心是否與大皇子合謀害我,回到小樹林,卻不見了她。”
一聲冷笑落下,蘇清道:“哪知,不用兒臣詢問,她自己出現在密道中了。”
“你撒謊!”寧遠心凄厲的喊道,聲音撕心裂肺,“你在撒謊,我沒有與大皇子合謀什么,你是不是遭遇刺殺我不知道,可分明就是你帶了我去小樹林的。”
蘇清雙目帶著一股寒冰一般的涼意,看著寧遠心。
大殿之上,朝臣家眷不由緊捏一把汗。
按著九王妃的脾氣……
不會當著御前,直接把寧遠心給宰了吧。
就在大家目光驚懼之時,蘇清卻忽的笑起來。
“你嫁到九王府,的確是一直沒有侍寢,你這身子,該是完璧之身,你說在小樹林,你被我安排的人糟蹋了是嗎?”
寧遠心咬唇點頭,心下卻是忽的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總覺得哪里似乎不對。
蘇清就冷呵一聲,轉頭朝皇上道:“父皇,兒臣從未做過如此卑鄙齷齪之事,寧側妃是不是完璧之身,父皇請嬤嬤一眼便知。”
蘇清說的自信又篤定。
寧遠心忽的眼皮一抽。
她兩次被那車夫糟踐,都是昏迷過去的,難道……
猛地,心口狠狠一抽。
卻是不容寧遠心再多想,福公公已經招了兩個內侍將她帶下,并親自安排了嬤嬤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