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我什么都聽不懂。
而且,這氣氛,明明他們在說一件非常隱秘又非常重要的事。
為什么不避開我!
我是亂黨啊!
我也不想聽!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就在云王心頭腹誹之際,沉默了許久的皇上,終是開口。
“你要如何?”
王氏就道:“臣婦不敢!臣婦之所以提及那圣旨,就是想告訴陛下,這令牌,的確是先帝給的臣婦和侯爺,至于臣婦……”
略略一頓,王氏笑道:“臣婦若是想要如何,又何必將令牌展示給陛下,又何須提及此事。”
王氏這話不假。
如今,王召之已經沉冤得雪。
憑借王召之的地位,憑借平陽侯的地位,憑借蘇清的地位,他們若當真想要如何,只怕比大皇子成功的概率大的多!
甚至,都不需如何,只要悄無聲息的除掉五皇子,這皇位,爭都不需要爭,就是容恒的了。
凝著王氏,皇上道:“既是如此,為何恒兒被毒害,這些年,你無動于衷,不派暗影保護他?”
王氏滿目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回視皇上,“陛下作為九殿下的親生父親,身邊也有可動的暗影,都不知道九殿下中毒的真相和一直病情不好的真相,臣婦又有何本事,比陛下都知道的多?”
皇上……
被噎的無語。
“你就當真一點不知情?”
王氏搖頭,“臣婦不敢有虛言。”
“一點不知情,你就敢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朕當時病的要死的兒子?”
王氏……
當爹的,有這么說自己的兒子的?
皇上……
云王……
王氏咳了一聲,風輕云淡道:“陛下賜婚,平陽侯府不敢不尊。”
皇上呵的一笑。
“不敢不尊?你若還是那個孤女,如今這話,朕信!可你不是,你是王召之的女兒,處心積慮想要給王召之平反,想要給威遠將軍府報仇,你能一絲城府沒有,不為自己的女兒爭取?”
王氏就道:“好吧,正如陛下所言,臣婦非常有城府,可臣婦的城府再重,也沒有到了可以違逆圣旨的地步,就如,臣婦父親王召之,再大的本事,還不是先帝一句斬首就斬首,血案在前,臣婦不敢不尊帝王之命。”
“帝王之命?先帝給你的命令,難道不是保護好恒兒?”
王氏搖頭。
“先帝的原話,只是說,如果九殿下沒有登基,再把這令牌給他,顯然,清兒嫁給恒兒的時候,恒兒沒有登基,并且至今沒有登基!”
皇上……
“巧言詭辯!”
“臣婦何須詭辯,事實而已,九殿下當時的病情,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臣婦能如何?不過是聽天由命罷了。”
“你是聽天由命的人?”皇上冷笑。
“臣婦只是上天眷顧的人,而九殿下,又是先帝庇佑之人罷了。”
皇上……
他還能說什么!
難道他能否定了王氏,說恒兒不得先帝庇佑?
王氏……
你不能!
這倆平時沒什么來往的人,在眼神對話?
云王……
能不能先把我拖出去!
御書房的氣氛,再次凝固起來。
王氏看似平和,可骨子里的驕傲卻赫赫可見。
皇上瞧著她,心頭一團一團的冒火。
皇上冒火,不光生氣王氏的態度,更生他自己的氣。
明明王氏都這樣和他說話了。
他怎么就打心眼里的想要犯慫呢?
有一種惹不起你快走吧的感覺!
真是……
豈有此理!
一捏拳,皇上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王氏眼皮不動,道:“陛下,臣婦今日來,無非兩個目的,第一,送還云王給陛下,第二,告訴陛下,齊王身邊的暗影背叛暗影組織,臣婦絕無她想。”
皇上立刻就道:“你的兩個目的,達到了。”
王氏……
“是。”
“跪安吧。”
福公公聞言,差點沒跪了。
他以為,皇上會被王氏刺激的雷霆大怒,然后大發一頓火。
他都做好勸說的準備了。
結果……
皇上就一句,跪安吧?!
這……
不符合皇上人設啊!
王氏倒是沒覺得哪里不對,屈膝一個行禮,“臣婦告退。”
語落,轉頭離開。
直到王氏離開,福公公都云里霧里的。
皇上這么怕王氏干嘛啊!
三和堂再厲害,您可是帝王啊!
皇上……
鬼知道朕為何怕她!
而且,這種怕,也不單純的是畏懼的那種怕,只是單純地不愿意與她爭吵的那種怕。
王氏一走,皇上眼底驟然陰鷙,落向云王。
“你怎么在這里?”
云王差點沒原地哭出來。
我一直在啊。
你們每人讓我離開啊?
我還沒有學會原地遁地的功夫啊。
我不在這里,還能在哪?
“偷聽朕與平陽侯夫人所言的機密之事,來人,拖出去,重責五十!”
云王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福公公嘆了口氣。
云王這是成了皇上的出氣筒了。
拿王氏撒不了的氣,全撒了云王身上。
也好。
外面,板子聲此起彼伏的落下。
屋里,皇上黑著臉坐在那。
福公公擔心皇上又鉆牛角尖,勸道:“陛下息怒,平陽侯夫人,想來當真沒有歹意的。”
皇上橫了福公公一眼。
“不是福星是平陽侯府的人,你也就成了平陽侯府的人,今兒是福星有事,蘇清不顧規矩的擅自調兵,明兒你有事,你看看她調兵不!”
陛下這火氣,估計一時半會下不去。
福公公默默低頭,決定不勸了。
皇上斜昵著福公公,“怎么不說話了?”
“老奴覺得陛下說的都對。”
皇上……
此刻!
朕需要一個臺階!
心頭忽的想笑,不過,竭力忍住了。
“陛下一向英明,平陽侯夫人與陛下又是親家,必定是想著關系親厚,有時說話才會沒了分寸,陛下就權當是恩寵九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吧。”
皇上嘆了口氣。
“朕當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不然,難道朕會怕她!”
福公公忙道:“陛下九五之尊,仁厚有德。”
“老東西,嘴抹了蜜了,去,看看外面板子聲怎么停了!”
福公公應命,立刻抬腳。
福公公一走,皇上拉開桌案抽屜,取出一方小鏡子。
對著鏡子,皇上臉一沉,眼底迸射出兇狠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