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黑著臉,看著定國公夫人。
“你這是什么態度,你莫要忘了,若熙不在了,康兒還在呢,怎么?你是不想顧及康兒的前途了?”
定國公夫人面色微淡,帶著剛剛痛失愛女的無力。
“康兒,我只一個要求,他必須娶了云霞公主,否則,我不介意撕破臉,反正我已經沒有一個女兒了!一個兒子,腿能不能好了還是個問好,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可我若死了,你們,定國公府,就是塔塔爾家的仇人!”
“你威脅我!”老夫人怒極之下,蹭的坐直。
定國公夫人則是直接起身,“算不得威脅,只是提出條件,康兒,必須娶了云霞,否則,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說完,定國公夫人轉身就要離開。
恰好外面傳來那小廝嘹亮的通稟聲。
“老爺醒了,老夫人,夫人,老爺醒了!”
隱隱約約的,不算真切。
定國公夫人不由得頓了步子細聽。
院子里,老夫人屋里貼身侍奉的幾個丫鬟正聚在一起說話。
“你們說,三小姐真的被燒死了嗎?”
“難說,說不定是跑了。”
“我也覺得,十有八九是跑了,老夫人那么折磨她,她能忍受一年沒瘋了,也算是厲害了,要我,我也跑。”
另一個丫鬟就推她一把,嘻嘻笑道:“老夫人對你那么溫柔,你舍得跑?你要跑了,你家里怎么辦?”
話音才落,那小廝就一頭沖了進來。
“老爺醒了,老爺醒了!”
氣喘吁吁的。
眼見他莽莽撞撞闖進來,幾個丫鬟忙起身去攔。
“作死的!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進來的!”
老夫人的院子,除了府中的主子外,一概不許任何小廝進入。
小廝一路跑來,臉都跑白了,彎腰扶著膝蓋大喘氣,“幾位姐姐,勞煩通報,老爺醒了。”
丫鬟一聽是這事,不敢耽誤。
可一想到剛剛老夫人吩咐,她和夫人說話,不許任何人靠近。
她要去回稟,必定需要靠近過去。
靠近了,萬一聽到什么不該聽到的事情……
前兩天,金桔就是聽到了老夫人的秘密,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失足落到井里了。
被撈上來的時候,臉都腫的跟豬頭似得。
她才不想被意外身亡。
可老爺醒了,這種大事,也不能耽誤。
心思轉過,丫鬟朝小廝道:“這樣,你先退出到門口,然后,在門口,用最大的聲音喊,老爺醒了!”
小廝……
有病吧!
眼角一抽,跟看神經病似得朝丫鬟看去,“姐姐,你去通稟一聲不就完了!”
丫鬟柳眉一立,“讓你去你就去,耽誤了大事,怪罪下來,你吃罪的起!”
小廝……
惹不起!
心里翻了個白眼,小廝頂著一張神經病的臉走到院子門口。
深吸一口氣,放開嗓子就喊,“老爺醒啦!”
然而……
因著方才跑的太快,現在還沒喘勻氣息,一聲高喊,整個聲音都是顫抖的哭音兒。
那架勢,就跟喊老爺死了似得。
屋里。
老夫人原本手里端著一盞茶,聽到小廝的一聲喊,驚得失翻茶盞,臉色唰的慘白。
死了?
白天不是還好好地!
定國公夫人眉心微蹙。
這是老爺醒了還是老爺死了。
狐疑一瞬,頓住的腳抬起,推門出去,沒理會身后的老夫人。
“老爺怎么了?”
定國公夫人語落,老夫人跟著也出來,衣裙上掛著茶漬,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茶水。
丫鬟松了口氣,忙上前,“老夫人,夫人,老爺醒了。”
是醒了!
不是死了!
老夫人一張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頓時緩了過來,抬腳就朝外走。
定國公夫人跟在身后,面上,不辨悲喜。
她們去的時候,一個小廝正侍奉定國公喝水。
老夫人一頭沖進去,哭的淚眼婆娑,“可算是醒來了,嚇壞為娘了。”
定國公夫人……
真是嚇壞你了,嚇得你趁著老爺昏迷,又收了兩個丫鬟陪睡。
心里翻個白眼,定國公夫人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了。
“可是請了大夫?”朝一側小廝問道。
小廝點頭,“已經請了。”
定國公夫人看向定國公,“老爺感覺如何?”
定國公嘴皮微白,一臉虛弱,“還好。”
略略一頓,緩了口氣,打發了屋里侍奉的下人。
下人一走,定國公朝定國公夫人道:“我昏迷這些日子,草原那邊,可有來信?”
定國公夫人搖頭,“沒有。”
定國公皺了皺眉,“今兒什么日子了?”
定國公夫人就道:“八月初二。”
語落,定國公夫人自己的眉心也蹙起。
按照慣例,每個月的月初,早則初一晚則初二,草原那邊必定來信。
這個月,竟是沒有。
之前擔心若熙,都把這事混望了。
“老爺?”定國公夫人有些不安的看向定國公,“該不會有事吧?”
定國公閉了閉眼,養了養神,“你現在就去寫一封家書,寫完了,拿過來。”
定國公夫人立刻起身離開。
她一走,定國公又朝老夫人看去,“母親,那邊,有消息嗎?”
老夫人就道:“送來一次消息,知道你遇刺,那邊很著急,尖子兵大賽就快開始了,已經爭取到,今年的比賽,就在大夏朝舉辦,這是一次機會,錯過了,再找就難了。”
定國公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難得的機會,蘇清去參賽,平陽軍群龍無首。”
“可你這身子……”老夫人擔心道。
定國公就道:“不礙事,我又不親自去做,只下命令就是,那邊,耽誤不得了,等了這么多年,這是最好的機會,再等下去,還不知道有什么變故,哦,對了,大皇子如何?”
老夫人就道:“大皇子如何我不知道,不過,徽幫被三和堂滅門了。”
“什么?”
定國公一驚,頓時胸口傷口傳來劇烈的疼,他不由得咬了咬牙,一張臉素白。
“你怎么樣?”老夫人心下大急。
捂著傷口,定國公大喘幾口氣,擺擺手,“我沒事,徽幫……被滅門了?”
老夫人頷首,“是王氏親自帶著三和堂去的。”
頓了一下,老夫人嘆氣,“這個王氏,也是個怪人,不管之前再怎么樣,現在府上老夫人死都死了,連個頭都不去磕,有些過分了。”
定國公……
滿目震愕看向老夫人,。
“你說,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