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立一個深入人心的人設難,想要毀掉一個人設,卻沒有那么難。
加上皇上本就想要一統天下,這到真是個送上門的機會。
“明兒天一亮,你去坊間尋幾個會些話本子的,把昨日鼓樓大街的事,告訴他們,讓他們以此為基礎,給我寫出個精彩的話本子來,寫的最好的,我賞他一千兩。”
福星立刻應命。
蘇清補充道:“重點在,丑話杜之若,弘揚我朝百姓的大無畏精神和不畏強權的精神。”
長青聽著有點懵,“王妃,找寫話本子的做什么?”
蘇清眼底含著笑,道:“毀了他。”
聲音一頓,又朝福星道:“另外,給我請幾個擅長作畫的,到時候,把話本子的內容,給我全都畫出來。”
容恒就道:“你要把東西送到西秦去?”
說著,容恒搖頭,“杜之若在西秦的聲譽很好,很受百姓愛戴,說不定,會弄巧成拙。”
蘇清就笑道:“若是我們直接投入民間,必定會弄巧成拙,可杜之若那么優秀,他的政敵一定也不少。”
容恒眼底一亮,“交給他的政敵?”
蘇清點了個頭。
不過,這個交給杜之若的政敵,蘇清還打算再交給他的政敵另外一樣東西。
原本,為了征戰西秦,蘇清就打算將她親手制作的,大夏朝的偽邊防圖遞到西秦那邊。
誘敵深入,然后再給其致命一擊。
畢竟西秦兵強馬壯,對付起來不易,要想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就要在戰爭打響的第一時間,挫敗西秦的勢氣同時給與其不可恢復的重創。
可始蘇清終沒有找到恰當的契機投遞假的邊防圖。
既能遞出東西,又不惹人懷疑。
現在,杜之若的事,倒是給了她機會。
然而,這話,她不能和容恒說。
畢竟涉及到皇上的宏偉大計。
蘇清沒說,容恒也沒多想,只是道:“杜之若的政敵,只怕不會輕易上當,畢竟,這件事,處理不好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蘇清笑道:“放心,到時候不行,我再補后招。”
說著,蘇清走到容恒身前,彎腰在他面上一啄,笑道:“我的男人,一定不會讓他白白羞辱了的,這個仇,我給你報!”
容恒……
他能說什么。
“西秦使團入京,杜之若沒有進宮,而是派了他的下屬官員進宮,他本人卻出現在鼓樓大街,高調鬧事。”
除了岔開話題,他還能怎么辦。
難道要對蘇清說:你真好
略一停,容恒又道:“對了,方才宮里內侍來傳話,父皇說,明日西秦使團要來平陽軍軍營參觀。”
福星立刻怒道:“參觀什么?參觀怎么被爆頭嗎?”
長青……
好血腥。
蘇清蹙眉,“杜之若沒有進宮,直接去了鼓樓大街?”
容恒嗯了一聲,“那小內侍是如此說的。”
蘇清就扶了扶眉心。
作為使團的帶隊人,居然不進宮,而是直接出現在鼓樓大街。
出現也就罷了,還高調的羞辱容恒。
今兒這事,也就是朝陽街的大爺大媽不按常理出牌,把他給揍了。
若是大爺大媽不是愛國的,是膽小怕事的,那結果是什么……
他如此煽動群眾,又毫不遮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對容恒,又是極度不善,并且深知容恒的身份還故意如此。
故意……
杜之若不是尋常什么閑漢紈绔,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如果不是大爺大媽動手,當時,你們會如何?”蘇清思忖了片刻,轉頭看向容恒和長青。
長青立刻道:“羞辱我家殿下,奴才一定不饒他。”
蘇清就朝容恒道:“你會攔住他嗎?”
容恒就道:“不會,這是大夏朝的顏面問題,我不是臣子,我是皇子,有些屈辱忍得,有些屈辱忍不得。”
所以,如果不是大爺大媽出手,今兒就是容恒親自上手。
容恒親自上手,杜之若會如何?
那位自命不凡的尚書……
一時間,蘇清無法準確的抓住杜之若的用意,不過,她可以確定,杜之若的計劃失敗了。
而且,他作為使團領隊者,入朝不進宮,明日,怕是要代表西秦賠罪。
而皇上又知道了他當街欺辱容恒,這罪,怕就沒有那么好賠。
想象一下明日杜之若豬頭一樣的神仙風姿,蘇清忽然有些期待。
這廂,蘇清和容恒閑話幾盞,直奔大佛寺后山。
一面等著容恒的師傅,一面揣測杜之若的真正用意。
那廂,使團所住的別館。
杜之若鼻青臉腫被兩個隨從扶著從外面回來。
幾個使臣正聚在一起說話,聽到腳步聲大家一轉頭,就看見一張豬頭直撲眼底。
幾個使臣直接驚懵了。
有一個沒拿穩茶盞的,茶盞咣當落地,聲音在這一瞬,格外巨大。
一個使臣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皮一跳,起身朝杜之若走過去,忙扶住,“杜尚書,您這是……”
杜之若黑著臉,一言不發直接朝自己屋走去。
當然,他臉上青腫一片,也不大看得出到底黑著臉沒有。
使臣忙拽了一下扶著杜之若的隨從,“出什么事了?”
幾個使臣,屏氣凝神,心跳的砰砰的。
隨從眼底,閃過復雜又驚恐的目光。
天地良心,這些年,跟在杜之若身邊,他們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了。
可像大夏朝這樣彪悍瘋狂的百姓,還是頭一次見。
都是老頭老太太,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的力氣,硬生生擠得他們杜尚書連腳尖點地原地起飛都做不到,更不要左勾拳右勾拳了。
那么大規模的百姓圍毆一人,有生之年,只見過這一次。
而且,圍毆的百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感覺,全京都的人都參與了這場戰斗。
他們想要救杜之若,都無從下手。
直接殺過去?
不可能!
這是人家的國家!
再說,就算是在西秦,他們也不能直接朝那么多老百姓殺過去。
那規模,殺過去,就等于屠城了。
而且,還不一定誰屠誰呢!
可又不能任由杜之若被圍毆不管。
絞盡腦汁,他們最終幾乎像是拔蘿卜一樣,將杜之若生生從百姓中間拔了出來。
人是拔出來了,衣服卻留下了。
杜之若被救出來的時候,是個光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