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一言不發,拉著長青就走。
沒等到答案,長青有些惴惴不安。
好好地,福星為什么讓他一起去上墳?
給誰上墳?
福星的親人嗎?
好緊張!
雖然說,誰家地底下都有幾個親人,可福星的親人能一樣嗎?
福星帶著他去,一定是有什么不一樣的用意。
難道,福星要在墳前,對她的親人給他一個身份嗎?
天啊!
緊張的長青,走起路來,都是同手同腳。
“咱們要買點貢品什么的嗎?比如酒啊煙啊水果啊什么的?”
福星搖頭,“不必,它不喜歡這些。”
長青……
不喜歡這些?
地底下的親人,不是都喜歡這些嗎?別人家上墳,也都是擺這些啊!
默了一瞬,長青又道:“既是不買東西,要不就多買點紙錢,多少點吧。”
“不,它不喜歡火。”
長青……
不喜歡吃的,也不要錢。
這個親戚,有點奇特啊,福星的爹娘嗎?
策馬從府邸直奔墳塋,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
翻身下馬,福星立在墳前。
長青一臉懵逼。
指了指墳塋,長青費解的看向福星,“平陽侯府老夫人?”
福星點頭,“她入葬的時候,用的是我的棺材,我來看看我的棺材。”
長青驚得差點就把手里的麻椒炸雞給扔了。
“福星?”
一臉活見鬼的表情,長青盯著福星,實在是消化不良。
福星狠狠瞪了墓碑一眼。
“你生前,作惡多端,死了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可你居然睡了我的棺材,這一點,我很生氣。”
福星立在墳塋前,說的一本正經,氣憤難耐。
長青……
一張臉,露出便秘十幾年正在努力解決問題卻又解決不出來的表情。
福星語落,吸了吸鼻子,轉頭看長青,“什么味,好香。”
思維太過跳躍,長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聞言只驚恐的盯著老夫人的墳。
好香?
不及長青反應過來,福星說的好香,不是指墳里的老夫人而是指他懷里的炸雞,福星手一探,已經將長青懷里的雞掏了出來。
麻椒炸雞的麻辣鮮香頓時飄逸出來。
口水一吞,福星扯了個雞腿嚼了一口。
“好吃,炸雞就是這個味最好,今天稍微有點咸了,不過還是好吃。”
說著,福星盤腿在地上一坐。
從腰間解了酒壺喝了一口。
長青……
目瞪口呆看著福星,總覺得福星是來野餐的。
在墳邊。
扯了只雞翅膀給長青,福星道:“站著做什么,坐下一起吃。”
長青……
挨著福星坐下,看看墓碑,再看看福星,“你不怕嗎?以前,你不是最怕鬼的?”
福星撇嘴翻了個白眼。
她都在江心月的墳頭吃燒烤了,而且還跟著蘇清一起刨了墳,現在不過是在墳邊上吃個炸雞,有什么可怕的。
沒搭理長青這毫無營養的問話,福星朝長青道:“里面的棺材,是我的,我想要回來。”
長青才吃到嘴里的雞肉,就被嚇得掉了出來。
“要回來?怎么要?是她主動還給你,還是你去取?”
問出的話音,帶著顫抖。
福星就嚼著雞腿道:“我也就是這么說說,主子說了,不讓我要回來。”
說著福星狠狠白了墓碑一眼,“真是便宜你了。”
長青……
正眼角一抽,忽的看到福星身后不遠處,高而茂密的草叢,有銀光乍現。
跟著容恒,什么暗殺都遭受過的長青,格外有經驗的判斷出,草叢處,藏著人。
長青緩緩收了目光,扯了一下福星的衣角,正要同福星說話,忽的看到福星一張臉,看似隨意,眼底卻是騰起殺氣。
福星的手直接按在長青手里的雞翅膀上。
“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能會緊張,但是保持冷靜,咱們被人包圍了。”
福星語落,摸出自己的鞭子。
長青眼角余光朝四下看了看。
果然,不止是福星背后有人埋伏,左右兩側,也有。
怕是他身后,也有。
“什么人?”不動聲色,長青道。
“不知道。”微微一頓,福星又道:“不過,也不重要。”
“怎么辦?”
長青語落,福星已經站起來了。
一手拿著長鞭,鞭子拖在地上,宛若一條游蛇。
一手拿著雞腿。
臉色凝重的向前走。
走幾步,咬一口雞肉。
長青看了看左右,跟著起身。
四周的草叢里,刀光劍影。
就在長青起身的一瞬,原本埋伏在四下的人,齊齊躍出,人人手里一柄長劍,滿目殺氣。
一個完整的包圍圈,隨著黑衣人的突然現身,包圍圈極速收緊。
他們朝著包圍圈中心的長青和福星撲來。
一言不發,腳步生風,烈烈作響。
蕭殺的初秋,在平陽侯府老夫人的墳頭,福星腳尖點地,縱身起飛,手里一條長鞭若游龍一般抽出。
鞭頭卻是直指包圍圈外圍的草叢。
就在眾人以為,福星這一鞭子是抽空了的時候。
抽出去的鞭子,在撐展的一瞬,鞭頭忽的射出三柄極其小的飛刀。
飛刀出鞭,直撲草叢深處,速度若閃電。
“啊!”
一聲慘叫,猝不及防就悲壯響起。
原本極速靠攏的包圍圈,眾人腳下步子一頓,齊齊朝著慘叫聲的方向看去。
高而密的草叢,一道身影躍出。
額頭和眼睛,各插著一柄飛刀。
一張臉,全是血。
尤其是眼睛,飛刀直射而入,無法直視。
“給我抓住她,抓活的!”
捂著眼,忍著疼,被飛刀射中的人,歇斯底里的怒吼,抬手直指福星。
停頓的包圍圈,再次極速收攏。
“我來應付他們,你找個機會逃出去,告訴主子,下手的,有可能是西秦的人。”
福星語落,抄起鞭子便迎戰上去。
刀劍相碰,長鞭席卷,鞭稍所至之處,一片血腥。
濃烈的血,在半空灑落。
長青握著手里的劍,奮力揮舞廝殺。
“我留下,你去吧。”
福星就道:“你留下沒有任何意義,他們的目標是我,快點,我支撐不了多久,沒聽說嗎,他們要抓活的,我死不了,趕緊的,沒人去報信,主子兩眼抹黑,那才是可怕,快。”
揮舞長鞭,福星一臉鐵青,決然的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仿佛在下達軍令。
軍令,服從。
長青看著福星,眼底有些發澀,吸了口氣,握著長劍殺過去。
紅了眼一樣的一路廝殺。
奈何敵人太多,他想要和福星并肩將其殲滅,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活路,就是福星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