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蘇清的任務,皇上交代完畢,蘇清行禮告退。
明日一早出發,今兒她得把云霞公主拉到軍營里,做必要的叮囑。
御書房里。
皇上默了一會兒,朝刑部尚書吩咐道:“定國公鄭曦,欲圖謀朝篡位,罪無可赦,明日午時,闔府問斬。”
定國公問斬,只能用這樣的罪名。
若是將他是西秦尚書鄭昌宏的兒子的身份以官方的角度宣傳出去,問斬定國公,就是兩國共同事務。
太麻煩。
這一刻,皇上只想定國公死,并不想讓他復雜的死去。
刑部尚書領命。
“陛下,定國公夫人……”
皇上吸了口氣,緩緩嘆出。
“朕心甚念塔塔爾草原多年功勞,介于定國公夫人是塔塔爾草原首領最為看重的女兒,免其死罪,你安排人,將她遣送回草原。”
“是。”
默了一下,皇上眼底,閃著冥黑的幽光。
“送她回去的路上,務必讓她知道,蘇蘊和齊王榮瑞是一伙的,蘇蘊是定國公一黨的。”
刑部尚書看了皇上一眼,立刻領命,“臣明白,一定辦好。”
皇上頷首。
沒了定國公,用蘇蘊,一樣能把塔塔爾草原的軍馬權卸了。
“至于定國公府查抄的家產……在京都建兩所學堂吧,京都的孩子,凡是適齡的,均可免費入學,定國公的家產,就用作學生的教育經費。”
“陛下,學堂一座許就夠了。”刑部尚書忙提醒皇上。
皇上搖頭,“朕想辦一座女校。”
刑部尚書微驚。
皇上嘆了口氣,“女子未必不如男,你看蘇清,女兒身,哪點比男子差了,蘇清是平陽侯培養出來的,她的人生,沒有被耽誤,可還有那么多女子,她們一生的命運,從出生似乎就被注定了,嫁人生子。”
說著話,皇上搖搖頭。
“朕想,她們應該有自己更為廣闊的天地,男子可建功立業報效國家榮耀家族,女子一樣可以,她們一樣可以像蘇清那般活著,人生的意義,不在于內宅傾軋。”
多少姑娘,心靈手巧聰慧睿智,可硬生生被耽誤了。
耽誤的是姑娘的一生,也是大夏朝的將來。
“創辦學堂的事,你和戶部工部商議著來,朕只要一點,這學堂,只面向普通百姓,秉承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至于先生……文師朕來定奪,武師……有機會,朕見一見三和堂的少幫主。”
刑部尚書大驚。
“陛下,朝廷和江湖,一向無往來!”
皇上笑道:“三和堂是王氏的產業,你知道王氏是誰嗎?”
刑部尚書大睜眼搖搖頭。
“她是王召之的女兒。”
刑部尚書差點驚得跪了。
“王大人……”
皇上扯嘴一笑,“早在先帝時期,王召之就想要創辦軍事院校,專門培養高素質將士,可惜……王氏是王召之的女兒,秦蘇是王氏選定的三和堂繼承人,他來做這個學堂的武師指揮,很合適。”
這次,刑部尚書無可反駁。
太驚訝了。
王氏居然是王召之的女兒!
難怪王氏那么厲害……
瞧著刑部尚書驚訝的樣子,皇上道:“這件事,除了朕,也就是王召之和王氏知道,現在多了一個你。”
刑部尚書……
王召之……
眼角一抖,刑部尚書一臉活見鬼的表情,“陛下,王大人他……他還……”
皇上點頭,“還活著,現在,去叱云軍替朕組織叱云軍了。”
刑部尚書……
耳邊,天雷滾滾。
等等,不是……
去叱云軍的不是大佛寺的老和尚嗎?
我!靠!
大睜眼,刑部尚書一瞬不瞬的看著皇上,“他…..他……他就是王大人?”
皇上笑得一臉的老奸巨猾。
刑部尚書震愕之下,忽然覺得不對。
“陛下,您為什么要告訴臣這個?”
一種又被皇上坑了的感覺!
皇上意味深長又奸詐陰險的笑,卻沒有作答,“你去執行吧。”
刑部尚書……
我不想知道這么多秘密!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知道的太多容易被滅口!
真是……
告訴我干嘛!
一臉的義憤填膺,刑部尚書出了御書房。,
秋風微涼,迎面吹來,刑部尚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滴娘!
大佛寺的老和尚居然是王召之!
王氏她爹!
難怪他要給蘇清開光,說蘇清是大夏朝的祥瑞呢!
夸自己個的外孫女誰不會啊!
害的他還真的以為蘇清是個祥瑞。
刑部尚書出了宮,開始操辦查封定國公府的家產。
而有關皇上要創辦免費學堂的消息,在京都也不脛而走,如秋風席卷大地一樣,吹遍京都各個角落。
吃酒喝肉的老百姓,再一次舉杯歡呼!
好多姑娘默默落淚,她們也能認字了,也能學功夫了,也能像蘇清一樣,閃閃奪目了!
平陽侯府。
各個酒樓的賬房離開之后,蘇蘊宛若一具死尸,癱在床榻上。
他的銀子……
他的銀子…….
心都在滴血。
蕓娘立在院子里,隔著晃動的珠簾,看到蘇蘊,想了想,轉頭又走了。
是的,出了這么多事,她還在平陽侯府。
倒不是離開了蘇蘊無法過活,而是一次意外,在蘇蘊的書房,發現了一幅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是她的母親。
蘇蘊怎么會收藏她母親的畫像?
蕓娘很好奇,可最近府里事情雜亂,一直沒有機會問個明白。
蕓娘正轉頭離開,外面管事引了一個小內侍進來,小內侍手里,拿著明黃的圣旨。
掃了一眼那圣旨,蕓娘抬腳離開蘇蘊的院子,卻是在拐角處,頓了足。
蘇蘊正半死不活的嘆氣,管事帶著小內侍進門。
“大人,宮里公公來傳旨了。”
管事忙上前走到蘇蘊身側。
蘇蘊滿腦子都是銀子,張口就道:“誰來要銀子了?”
小公公臉立刻就黑了。
“蘇大人放心,雜家傳旨,不收您的銀子。”
蘇蘊聽著這尖尖的鴨子音,頓時頭皮一麻,渾身一個激靈。
魚打挺一個翻身起來。
讓他堂堂朝廷棟梁給一個內侍賠禮?
不可能!
壓根沒注意公公的黑臉,蘇蘊只兩眼發熱盯著那道圣旨,“臣接旨。”
恭敬跪下。
老夫人暴斃的時候,皇上就說過,讓他不要丁憂,朝廷需要他。